“我认为还是很有必要的。”
五条悟想了想,咧嘴笑道:“非要说为什么……可能是我看你这副大义就死,慷慨就死的模样特别不爽,就想看看你悔不当初的脸吧。”
“你这家伙。”
夏油杰轻轻抱怨一声,背靠着墙壁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五条悟发了定位给希音,然后站在夏油杰对面,也靠着巷道墙壁安静等着,没有刻意关注时间。
说不清过去多久,他听到脚步声,于是抬头望向希音,戏谑着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打算来了,看来你也没那么狠心嘛。”
希音没理会他,只看着坐倒在地的夏油杰,手搭着嘴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夏油杰睁开眼睛望向她,颓然道:“最后让你见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我果然……对不起。”
为什么总是向我道歉呢?
希音恍了下神,轻声说:“就算是现在,你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也绝对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你哪有对不起谁,何必要说对不起呢。”
“可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做成啊,没办法向家人,向你……证明我选择的道路,才是唯一正确的。”
真不愧是你啊。
最强咒术师轻轻地摇了摇头,竖起食中二指,术式蓄势待发,却刻意低头不去看他。
希音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本来以为已经死掉的东西,重新复苏过来。
她怔忡着用双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流淌下来,那悲伤难以抑制。
“我多希望你是正确的,可是杰……为什么你偏偏是错的呢。”
她这样说着,踉跄着跌坐在了地上。
夏油杰愣了一下,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难言的悔恨和懊恼。
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就是没法证明自己,羸得这场战争呢?
五条悟凝成一线的术式悄无声息地从他额间没入,夏油杰就这样圆睁着眼睛,带着悔恨,靠着墙默默地死去了。
希音跪坐在地上,捂着脸无声呜咽。
五条悟沉默地站了会儿,抬头望了眼天,问:“要通知硝子过来收拾吗?”
希音像没听见一样,根本不理会他。
五条悟啧了一声,打电话通知人过来收拾,希音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他叫过来,完全陌生的术师收拾杰的尸体。
这些人叫他家主,想必是五条家安置在东京听他差遣的族人——看样子他是不打算让硝子过来处理了。
希音在心里冷笑一下,完全不想关心这些,只对五条悟道:“我头有点痛,先回去了。”
“哦,我送你?”
“不用。”
虽然被拒绝了,可最强咒术师依旧落在她身后三步远的距离,亦步亦趋的跟着。
希音觉得他很烦,但也没有Jing力赶他,她确实头痛,一抽一抽,痛得厉害,让她简直没有说话的力气。
家里没有人,以防万一,伏黑惠和津美纪都被送走了。
五条悟手插在兜里,环顾两眼空荡荡的房间,再看看坐在沙发双目失神的希音,觉得非常不妙,无论怎样都没办法就这样走掉。
说来好笑,他现在有些害怕,但又说不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么。
衣兜里被调成静音的手机振动不停,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干脆关了,然后坐到希音身边问她:“你要喝酒吗?”
把这家伙灌醉了,他应该就能安心走了吧?
希音不说话,只摇了摇头。
五条悟啧了一声,掰过她的下巴,仔细盯了她两眼,觉得她暗紫色的眼睛空落落的,就算被迫望向他,也仿佛在看着什么不存在的,他没法理解的存在。
他心中那种说不清缘由的焦躁和不安不由加重了。
他轻轻拍了拍希音的脸颊,俯身过去,凑近问她,“哦,那你要做吗?”
希音转了下眼珠子,伸手环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吐着气说,“当然要啊……不然呢?”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挫刀般磨痛了五条悟的耳朵。
他很想骂一句什么,但看着面前女人幽深暗昧的紫色眼瞳,又熄了声。
“你终于想通了吗?”
希音抚上他的脸颊,“我们就是这种关系,非得彼此安慰,彼此满足不可……否则就完全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两个人倒在沙发上,希音撑着身体拉开些距离仔细打量他,她海藻般的长发垂落下来,像蛛网也像帷幕,不知缘何竟带着奇异的魔力,把无拘无限的六眼也禁锢在这小小的方圆之地,无法分出一丝心神。
以至于让五条悟这样的男人也无法挣脱,不能逃离,只能看着她,同她纠缠在一起,既欢愉又痛苦,无法得到解脱。
“我头痛……好像哪里都不太舒服。”
希音看着他,细长弯曲的眉毛纠结颦起,果然很不舒服的样子,然后她看他的眼神,实在让人难以分辨这是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