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护卫低头,留下一人控制着周嫣,剩下一人继续跟在玉黎清身边,保护她的安危。
转到另一条街上,路上行人多了起来,走在夕阳的余晖中,迎面金色的阳光洒在脸上,闷热之中能窥见到天边云霞中折射出的或明或暗的光彩。
在路上走了好一会儿,玉黎清才将心绪平复下来。
他乡遇故人本是件好事,哪曾想对方不念旧情还多生怨怼。可一想到同为女子,知道周嫣受人欺辱,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陪在身旁的若若看出小姐心情不好,以为小姐是在为周嫣那些胡言乱语生气,开口道:好不容易解决了生意上的事能开心一会儿,没想到碰到了她,真是晦气。
玉黎清却心软道:她过得也不容易,估计是受了燕王的欺负,心里难受又无人倾诉,所以才来我面前泄愤。
若若接话说:周姑娘也太糊涂了,她变成如今这样分明是她父兄的过错,她不怨恨他们,反倒来斥责小姐你,明摆着是看咱们好欺负。
小姐与周嫣有同窗之谊,她可没有。若若皱眉道:在私塾读书的时候,她就总是针对小姐,如今在外头好不容易见到同乡,她连旧情都不念一点,满心戾气,真叫人心寒。
说到底,周嫣过得如何都与她无关。
玉黎清渐渐想开,自己生气周嫣的无端指责,又因为同为女子而可怜她的遭遇,但不管怎样,她都没办法改变别人的人生。
除非他们自己愿意改变,否则,不管旁人再上心,自己都会走上既定的道路。
就像江昭元,若不是他自己想开了,仅凭她的教导劝说也没办法劝动他。
好在,江昭元愿意改变。
而她也相信他能越来越好。
想到江昭元,玉黎清便把刚才的烦心事都抛到脑后去了,自己下午出来,这会儿天都要暗下去了,江昭元今日没有出府,应当还在府里等她吧。
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侯府,期待着厨房今日会准备什么晚饭。
穿过大门走到前院里,就见到后院门边走出来一行人,是身着官服的江明远带着他的小厮和两个官员打扮的人,正一同往外走。
快走到她身前时,江明远缓下了步伐。
玉黎清看着他的阵仗,疑惑道:兄长这是要出去吗。
江明远答:有点小事要去办,你这是刚从户部回来?
嗯,侍郎大人已经把我家布料的事查清楚了,找到了动手脚的人,也惩处了他。因着有两个外人在场,玉黎清虽然心情很激动,但尽力压低了声音。
江明远看出她的拘谨,让那二人和小厮一起先行到府门外头等着,自己单独留下同她说话。
低语道:还真是有人动了手脚。
玉黎清小声问:听兄长这话,是早有这猜想?
江明远解释说:你家的布料是我当初选定下的,若是布料出了问题,玉家逃不了罪责,我也会跟着受牵连,如此一石二鸟之计,有心之人都能猜得到。
听他这么说,玉黎清也能领会到几分,朝堂上的派系争斗真是越斗越凶,为了把对方拉下马,什么手段都能用得上。
她叹息道:可惜那人没有供出幕后主使,不知道这样的事,以后还会不会发生,若是再来几回,我也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招架得住。
小姑娘一个人来到异乡,本就没有安全感,又因为江家被卷进权力斗争的漩涡,心里怎么会不害怕。
江明远安抚她说:你别担心,虽然燕王只被罚禁足在府中,但他不能上朝这段时间,他的党羽也会被挨个调查惩处,如今他们人人自危,只怕没力气分出心来再使坏了。
玉黎清稍微垂下头,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看她乖巧的模样,江明远心中温暖,同她说道:你先过去用晚饭吧。
说罢便从她身边走开,玉黎清站在原地,转过身叫住了他,兄长!
江明远停住脚步,回过身来,是还有话要说?
玉黎清点点头,凑上去小声道:我有些不明白,江昭元入朝为官不过数月,为何皇上会如此重用他,甚至给他一个仅次于丞相之下的位置,这实在是太
或许是因为早知道江昭元前世是丞相,所以一开始并不觉得他现在成为三品大员是多么值得惊讶的事。
但是刚刚听周嫣说那些她有点害怕。
她信任江昭元,可她也担心,江昭元会不会真做了什么让人无法原谅的事。
毕竟他们两个人有半年没见,对于江昭元在梁京中的事,她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周嫣的一面之词虽不可信,却勾起了她的担忧。想了想,在整个梁京中,最为了解江昭元的人,应当就是面前的兄长了。
江明远的确很了解江昭元,虽是同父异母,但打小在一起长起来,脾气秉性都摸得清楚。
玉黎清能问出这样的话,他并不惊讶,耐心的解释说:因为他没有背景,又不爱亲近人,想要维持权势就只能忠于皇上,专心替皇上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