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霍止走之后那一年分明乏善可陈,舒磬东被她送进去了,咏萄也走了,高考也错过了,她找到个遥远的寄宿学校复读,再出来的时候都是填完志愿后的盛夏了,别说厉而璟有可能看错了,霍止就算是真回过榕城,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归根结底是因为她骗人骗得太多,防备心太强,心眼苛刻又小气,因为一句话,就本能地炸起满身芒刺。
舒澄澄最后也没记得扔面,提着餐盒回了27号。
霍止听她说碰到了厉而璟,也就理解了为什么面会坨,“小璟话多,下次不用理她太久。”
她说:“面坨掉了。”
霍止在鸡腿rou上撒上酱汁,挑出她碗里的生番茄,然后把面放到自己那边,事无巨细。
舒澄澄想起傻人有傻福的老刘,决定向他学习。刨根问底也许是揭人疮疤,算不上智慧。
总之现在她已经离开榕城那个鬼地方,住在光明的东山客27号。
但本性作祟,也许是雾里看花的不坦诚像只没落地的靴子一般悬在那里,她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有点不高兴。
晚上她和霍止看电影,好像是《色戒》或者什么的,舒澄澄没看进去,心不在焉,霍止问起,她说:“这是删减版啊。”
霍止拍拍她,让她放开遥控器,打算换个完整版。她躲开霍止的手,跪坐在地毯上,拉开他的裤子。
她舔得腮帮子都酸了,霍止还是没硬,她抬起头来,霍止摸着她的头发,对她说:“不高兴就去睡觉吧。”
“你不问我为什么?”
霍止把电视关了,“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你当然可以有秘密。”
他在责怪她不坦白,不诚实,擅自不高兴,只不过给她个台阶下。舒澄澄也责怪他视力太好,她本来活得云遮雾障,固若金汤,却给霍止机会把她看成一块玻璃,她在霍止眼里太透明,而霍止太不透明,犹如审讯室里外双方,高下立见。
她松开他就走了。
不愉快比想象中来得更早,她回阁楼住,早上各自出门上班,她正困,借故偷懒没跟他说话,霍止看见她包里乔衿给的半盒烟,也没管她。
舒澄澄下午去东仕开会,正巧是下午茶时间,霍止叫人送了咖啡来,于是大家先在花园中庭吹风吃东西。
千秋的几个人环绕一张方桌坐下,闲聊说起这几天舒澄澄落下的八卦和项目情况,舒澄澄一边听一边看资料,小林跟她咬耳朵说了句题外话:“霍老师行情真好。”
舒澄澄抬头看了一眼。东仕招来的实习生刚培训完,放出来入职,平时没权限上霍止那层,大概是听说霍止要来这,有几个小年轻在装着抽烟聊天探头探脑,女孩子居多,终于等到霍止下来,一个女孩先上前求签名。
霍止一般会拒绝给同事签名之类,但今天也签了,可能是因为小美女脸红扑扑的。
青春真好,十九二十岁,不打腮红脸都红。
舒澄澄低下头接着看,但风吹得胳膊有点冷,她抱起手臂,又看了眼台子对面,霍止给女实习生签完了名,在合影。
霍止微弯下腰看着手机镜头,应该是不常自拍,表情一贯的淡。
霍止行情一向好,以前课桌抽屉里总有情书,舒澄澄塞玫瑰还是清理了几封情书才塞进去的,现在行情果然更好了,不知道是不是每天都要跟二十岁小女孩自拍。
舒澄澄收回视线,心想这才几天,他就这样了?她要买房,要带条杜宾自己住,要把艾远和男大学生都哄回来玩,要每天换炮友,等霍止跟二十岁小女孩结婚,她给他上个二百五十块的红包,然后给他的小兄弟和小老婆各来一脚。
她从黄岳的西裤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然后她抽出乔衿给的那盒烟,不用看手里的动作,先打亮火,再弹开烟盒盖,接着中指娴熟地一敲盒底,里面应该弹出一支烟。
没有烟弹出来。黄岳目光看着薄荷绿的烟盒,她也跟着垂眸。
烟盒里的香烟不知所踪,一阵风吹来,烟盒里插着的一小丛野花簌簌摆首。
车前草,蒲公英,狗尾巴,婆婆纳,蛇莓,酢浆草,五颜六色的。都是东山沿路生长的植物,霍止应该是在早上扔垃圾的时候搞了个小把戏,就差在烟盒上贴个便签写“高兴点”。
舒澄澄猛地抬头看过去,霍止目光越过手机镜头,对她微微一笑。
笑得雪融冰消,她后脖子上一酥,紧接着酥麻漫上整个大脑,感觉跟高chao似的。找人上床那么费劲,原来只要看一眼霍止就够了。
黄岳满脸讶然,以前送她卡地亚她不要,没想到她竟然喜欢不要钱的,一时间愣住了,半天才问:“……谁啊?……”
舒澄澄还看着霍止,霍止还看着她手里的、别人的打火机。
她威风不再,用用别人的打火机都要被管,不过既然听话也有糖吃,要那么威风干什么?
霍止又把她哄高兴了,虽然伎俩很像小学生。
舒澄澄把打火机放回黄岳手里,郑重其事,把他五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