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轻轻捧起他的脸,颤抖的指腹摸到了他光滑的肌肤,果然像危险的花蛇。
他毫无反应,没有任何羞耻心,没有任何不适,安安静静地等待她的评判,仿佛此时此刻她可以对他做任何事,予取予求。
穆君桐假装看得认真,实则眼神只敢从他面上轻轻滑过,不敢停留,强迫自己做出自然冷淡的神情。
她捧着他的脸上下动了动,然后自然地将他头发往后捋了捋,仿佛发丝遮挡了他的脸,干扰了她的判断一般。
秦玦对她的真实目的毫无察觉。
穆君桐听到了自己重重的心跳声,极快,她都怀疑这么大的声音会惹来秦玦的怀疑。
她控制住呼吸,终于将他的发丝别到了耳后。
他不适应地动了一下。
穆君桐心头一紧,连忙发出犹豫的声音,仿佛在下一个艰难的决定:嗯
他不动了。
穆君桐看到了他殷红的耳骨。白皙的右耳被他狠心折磨,硬生生打了五个耳洞,耳钉四周还留有血痂,显得他像羞涩至极,红晕久久不褪一般。
在款式繁复华丽的耳饰环绕下,一颗暗淡的耳钉镶在耳骨最上方,黯淡无光,毫不起眼。
穆君桐心跳陡然停滞半拍。
这就是她的通讯仪。
第76章
穆君桐不敢一直盯着通讯仪看, 只是扫了一眼,迅速就挪开了目光。
她听到了自己焦灼的呼吸声。
秦玦为什么会戴上她的通讯仪,是将这个看做普通的耳饰随手戴上了, 还是故意戴上这个来试探她?她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询问, 还是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穆君桐还没想出合适的答案,秦玦就开口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如何?
她陡然回神,连忙道:我需要考虑考虑。
是吗?
秦玦感到了困惑。为何面对其他人她能迅速给出判断,面对自己却频频犹豫呢?是这身郢人的外裳不够鲜艳,还是今日佩戴的羽毛不够耀眼?
或者说,他和别人不一样, 需要多一些其他的考量。
秦玦咀嚼着这一点, 心情有些古怪。
他们早就抛开了名义上的母子名头,为何不能成亲?她应当同自己一样,不将婚姻认真看待才是。
穆君桐感觉秦玦垂下了眸,那股流连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消失了。她暗暗松了口气,悄悄低头看他,只看见他垂眸时浓密颤抖的鸦睫。
煎熬。
最为需要的通讯仪就在眼前, 她却只能看, 不能碰。穆君桐甚至怀疑秦玦故意打扮成这个模样, 嘴上说着什么成亲的话,其实真实目的是为了刺探她对通讯仪的反应。
这么一想,惊心的美貌转而变成了惊悚, 她的注意力终于被分散,不再本能地感到迷幻。
既然他都拿到自己面前了,那就没有眼睁睁错过这个机会的道理。无论如何她总得要试一试, 看看能不能将通讯仪摘下来。这次错过了, 不知道下次再见到宝贝通讯仪是什么时候。
即便这可能是秦玦明目张胆的试探, 她也要铤而走险。这么想着,竟然生出了一股带着怒火的勇气。
她开口,再次提出了之前的观点:我觉得这身花花绿绿的装束不适合你。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去碰他乌发里藏着的辫子,抚摸上面纠缠的羽毛,比如这些,你应该拆下来更好。
秦玦蹙眉。这不太符合他的预期,他一时有些接受无能。
他想,或许是还不够吸引她,郢人除了佩戴鲜花羽毛以外,还喜欢在身上刺青,这也是他们眼里美的表现。
但秦玦没有完整的刺青。幼时亲母为他刺青,还没刺完,她就自焚而亡了。
残缺的刺青能否让她感到满意呢?
他思索着,穆君桐却已经顶着压迫感直起了背,试探性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我为你拆了吧。
秦玦不喜欢挫败的感觉,他往后躲闪了一下。
穆君桐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再接再厉道:还有你耳朵是怎么了,我看到了血痂。她状似无意,还留有血痂,应当把耳饰尽快拆下来才好。
说到这一句话,穆君桐要极力控制才能保证语气不颤抖。
话音落,秦玦忽然仰头看她。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具有穿透性,仿佛将她所有的伪装剥落,一眼看透她的想法,侵略性极强,这般视线落在脸上,像黏糊燥热盛夏落在脸上的发丝。
你的心跳很快。他忽然开口。
寒意从脚底钻上来,穆君桐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强作镇定:因为我紧张害怕,但她绝对不能这么说,电光火石间,她脱口而出道,离你太近了。
她看见秦玦漂亮的黑眸里生出困惑。
这算不上谎话,只能说藏住了后半截的真话。穆君桐确定秦玦没有起疑,但她必须为他解释,她硬着头皮转移话题:你没有这种感觉过吗?
秦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