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只用冰冷的权力裹挟他,未曾当他是丈夫,未曾真正尊重过他,甚至未曾当他是和她一样的人。
鸾刀手盖的一页书,只余下一行字,是朱恪那时还算敦厚的笔迹。
一笔一划,像是要深深刻入竹简里。
痛杀我也。
她眼睫微微一颤,一滴泪水从面颊滑落,润到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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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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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乾坤(一)
元徽元年的岁节过后, 拔除诸难,诞下嫡长子, 登顶未央的皇后, 迎来了真正荣光无限的春朝。
从元初三年,于琅琊问鼎凤座。
到元徽元年,诞下嫡长子。
此前万般君王宠爱皆为云烟, 太子的册立才是真正的关键。
在皇帝的默认和有意分化提携之下,以执金吾李弈为首的章华旧部、临淄王为首的琅琊一派、谏议大夫朱恂为首的朱氏家族三方鼎持,共同构成了新的外戚势力。
伴随着朱氏的崛起, 郑氏开始走下坡路。
郑太后的离世让郑家失去了最大的倚靠, 而子孙人才凋零让家族后继乏力, 所幸还有长房郑安的女儿郑渥丹与豫章王齐润的联姻,让郑安、郑沅兄弟在朝堂上不至于孤掌难鸣。
尝到了联姻这一层甜头,郑氏开始陆续向外嫁女,光是元徽二年成婚的郑氏女就有八名,六百石官员都成了曾经满门公卿贵婿的郑家择婿的人选。
然而丞相的挣扎只是徒劳无功。
元徽二年,登基满五载、地位稳固的皇帝一纸策书,大肆擢拔尚书、侍中, 原本隶属于少府、只负责侍奉君王文书的尚书权职渐大,奏表的拆读与审议, 由此转归尚书台。
内朝炙手可热, 在朝议时,中书令甚至站在丞相之前。
一时,有识之士,宁上尚书台, 不作相邦郎。
摆在丞相郑沅面前的似乎只有一条路:慢慢被分权、架空, 直至成为一个名义上的丞相。
只要皇帝还是当今, 身体不出问题,他似乎别无选择。
依照太后的遗嘱,后辈只袭爵,不入仕,便是要他认了这个局面。
但是太后哪里真正体验过失败。
这样一个巨大家族根本没有退路一朝大权在握过,根本没有善终的可能,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踩着别人做到这个的位置,退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丞相稍显颓势,御史台的弹劾便纷至沓来。
郑沅焦头烂额,高门闭户,与兄长郑安彻夜长谈。
当今独断专行,任酷吏,任寒门,此辈等如蝗过境,恨不得撕我rou,啃我骨。如今我推举的人,十人有九个不得任,如此下去,人为刀俎,我为鱼rou,奈何?
郑安道:尚书郎在君前故而有利,我家中无口舌耳鼻在君前,岂不是两眼一摸瞎,任人宰割?北军的步兵校尉师不疑是我女婿,让无伤、延志两个入禁军,去北军。皇上面前还是得有自己人!
郑沅感觉不妥:我已掌相权,再插手北军,会不会惹陛下猜忌?
郑安嗤笑道:阿弟啊,不是我笑你,你手里还有多少相权?
郑沅沉默不语,只得默认了将两个子侄送入北军的打算。
郑安寻摸一回,小声啐道:这小外甥花花肠子多,就会些花里胡哨的,本来京师兵就南军北军卫士郎官缇骑够多的了,北军还改制成八校尉,从前咱们嫁一个女儿就够了,现在哪儿变出八个女儿去嫁去。就算有这么多女儿,都收作了女婿,相互里也难免打架。
两人又是在灯下沉默了一阵。
如此说一阵、停一阵。
再各自面面相觑一阵。
困难重重的商议直到天明,才勉强定下计来。
次日便将郑无伤等推举出去,通了步兵校尉师不疑的关系,只任了个皇帝绝对不会亲自过目的小职位,再暗中擢升,后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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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先更一个短小来请假,下周要考一个评职称很重要的考试,考不过我就评不了中级职称,名额有限而且只有这一次机会。攸关大事这两周请个假,保底一更,今晚熬个通宵,明天还会更,宝宝们明天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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