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姐……”周小粟有些不知所措。
白若耶朝她伸出手。
“做什么?”周小粟结结巴巴问。
“阿晦给了你与他联络的罗盘吧,罗盘给我。”白若耶道。
周小粟犹豫着。
白若耶拍拍她的肩膀,“小粟,别逼我用强,你是疗愈秘术者,打不过我。”
周小粟从怀里掏出罗盘,递给白若耶。她心里苦涩,苏如晦跟她说师姐和从前不一样了,她还不信。如今一看,确实不一样了,师姐以前从来不威胁她。
罗盘泛起青光,符纹浮动,白若耶拿起罗盘,唤了声:“阿晦。”
一个清越的男声响起:“师姐。”
白若耶轻叹,“你竟还唤我师姐。”
“你不也叫我阿晦么?”苏如晦的声音很平静,“找我什么事儿,直说。”
“你做事还是像以前一样,太冲动。深入虎xue不是英雄,而是蠢货。”白若耶道,“把澹台净留在石巢,今天的事我当没发生过。”
罗盘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苏如晦道:“太不巧了,我刚刚把他送回离州。”
白若耶不相信苏如晦的话儿,道:“小粟在这里,阿晦。把澹台净带给我,我把小粟还给你。”
周小粟苦了脸,“师姐你好狠的心,你拿我威胁师哥么?”
苏如晦那边在笑,“师姐,你不能动她。”
白若耶攥着罗盘,指节发青。她的声音蓦地冷了下来,“苏如晦,我能割你的喉,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动周小粟?”
“师姐,你糊涂了。”苏如晦说,“我说的是你不能,而不是你不会。”
白若耶愣了一瞬,继而发现自己指尖有阵阵麻意。
“师姐你是聪明人,我没指望周小粟那个笨蛋能瞒过你。今日赴约,你一定发现周小粟有猫腻。你还会发现,周小粟一直劝你去找燕瑾瑜,当然,你不会去找,因为你知道燕瑾瑜并非燕瑾瑜。此外,你还会发现周小粟拼命劝你饮茶。你也不会喝,因为正如你猜测的那样,茶里有迷药。”苏如晦慢条斯理地说,“可是你提防了所有这些,却忘记提防另一点。”
白若耶从齿缝里出声:“香……”
她的对面,周小粟也昏昏欲倒。
“对,我没跟周小粟交代我在她的熏香里放了点儿迷药。”苏如晦笑yinyin道,“我还在你俩谈话的屋子放足暖炉,周小粟热,就会扇风,风一扇,她身上的香就会到处飘。一切都很自然,因为根本不是演的,是小粟自发的行为。自发的行为,你就看不出马脚。这个法子唯一的缺陷是周小粟也会中招,不过问题不大,牺牲师妹套师姐,值。”
周小粟骂了两声苏如晦,头一倒,晕了过去。
白若耶仍苦苦支撑,没晕过去。她的面前,榧木门推开,苏如晦从外头走进来,后面跟着面无表情的桑宝宝。
苏如晦把她扶起来,给她闻了闻薄荷香,白若耶的神思终于清醒了些,眼前模糊的人影也渐渐清晰。苏如晦还是老样子,蹲在她身边吊儿郎当。从他的眼神里,白若耶看不出丝毫怨怼和愤怒。倒是桑宝宝,冷冰冰的,白若耶明显能感觉到这厮不待见她。
“你怎么不用镣铐绑我?”白若耶定定望着苏如晦,“苏如晦,你不长记性么?我杀过你,你不怕我再杀你一次?”
苏如晦笑道:“师姐,你不会。”
这次不是“你不能”,而是“你不会”。
“你错了,”白若耶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手按在刀柄上,“你总是这样,念着旧情,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心软。当初你明明怀疑我,我说几句话,你就信我了。现在我割过你的喉,你还存着无聊的希冀,到这龙潭虎xue里来指望我回头。你的心太善,我这般卑劣,不择手段,你竟然还能原谅我。阿晦,你要记住,我是妖,我的父母都是妖,我出生于雪境的暴风雪。自打我会说话,我就立誓要为我的种族献出我的一切。你我的确曾经情同手足,可是阿晦,为了我的族群,我会把我的手足斩断。”
桑宝宝默默举爪,一截猫爪锃亮闪光。
苏如晦坐得稳稳当当,丝毫没有因为白若耶腰间的刀惊慌。
他轻轻一笑,道:“好吧,你断手断脚我不拦你,我也没有立场去拦你。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很正常。可是师姐,我希望你认清楚与你同行的那些家伙的面目。与恶狼同行,你的路走不了太远。有件事,我要同你说。”
白若耶深吸了一口气,问:“什么事?”
“你还记得你每日必定要服用的灵息丸么?”苏如晦道,“你还记得你无缘无故的头痛症么?你派来杀我的那个妖怪,神荼,他也有头痛症,他也要服用灵息丸。你没想过为什么么?”
“有话直说。”白若耶道。
“所有受过灵心天通秘术的妖都会染上头痛症,因为罗浮王篡改了你们的认知,修改了你们的记忆。灵心天通的副作用就是剧烈的头痛,只能依靠药物缓解。”苏如晦凝视她的双眼,“师姐,罗浮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