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秦慕,表字羡之,正要赶往师门报道,岂料遭遇海难,幸得苏师兄相救,不胜感激。”
苏晓闻言微怔,继而大喜:“你就是秦羡之?”
秦慕心愉不已:“苏师兄知道在下?”
“怎会不知,师门早有传言,说谢家举荐了一个灵根极好的少年,叫秦慕的,不就是你吗?”苏晓这些话说的极快,因为他迫不及待要问下一句,“你是不是跟谢家二公子很熟?”
秦慕脸上的笑容一僵。
那一巴掌仿佛才甩在脸上,明明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是火辣辣的刺痛。
直至今日他也不理解谢岚裳究竟抽的什么风。
前一刻含情脉脉,后一秒恩断义绝。
莫非从始至终都在戏耍他不成吗?
“不算太熟。”秦慕别扭的说道。
苏晓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睛:“是么。你被谢家举荐去太微仙宗,还以为你跟谢二公子很要好。”
秦慕:“苏师兄跟他……”
提起这个,苏晓立即激动起来:“他是除了师尊以外,我最为钦佩之人!”
秦慕脑子一白:“啊?”
“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博学多才之人!我引以为傲的剑招竟被他全部看穿,他一一点出我的错处,我受益良多!他霁月光风,不萦于怀,侠骨柔肠,又生有谪仙之姿,虽然一身清冷傲骨,但这也正是他惹人惊艳的地方,说明他不虚伪不做作,真诚直率,乃君子也。”苏晓口若悬河,眼中满是倾慕之光,“你定是没见过二公子,否则提起他本人,你岂会这般淡定?”
秦慕张了张嘴,莫名噎得慌。
“苏师兄未免有些……”秦慕咬了下后槽牙,勉强说出一个最为贴切的形容词,“情人眼里出西施。”
苏晓看向他。
“在下虽跟二公子不熟,但到底在谢家住了三个月,或多或少还是比苏师兄了解他的。谢清荷温软懦弱,却被苏师兄说一身傲骨?谢清荷刁蛮任性,说翻脸就翻脸,却被苏师兄说霁月光风?谢清荷人前扶弱背后扇人耳光,却被苏师兄说不虚伪不做作?”
“你……”苏晓脸色大变,下意识握紧东方剑,“你不辨真假,休要空口白牙诋毁二公子声誉!”
秦慕没想到苏晓反应这么大。
那姓谢的究竟有何魅力,竟让寥寥见过几面的苏晓这般痴迷?
太离谱了!
“在下这一路去昆仑,倒也听说了不少修真界大事,谢清荷为救悬壶门公然跟苏家作对,几番周折过后,害得苏师兄长姐被废除修为逐出家族,苏师兄当真无怨无恨?”
想起亲姐姐,苏晓红了眼眶:“她误杀悬壶门主,又不问青红皂白伤了谢润之,这是她应得的惩罚,关清荷何事?”
秦慕心里窝火,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苏晓也觉道不同不相为谋,秦慕受谢家恩惠,又岂能说人家二公子坏话?
“往后同门修行,也请秦公子莫要再在我面前说谢清荷的不好,各自珍重,再会。”苏晓说完就走。
本该同路而行,哪想前后不过半盏茶,分道扬镳。
第13章
谢岚裳要去回春峰,可把老祖宗心疼坏了。
临行前一晚就拉着谢岚裳絮叨,等到第二天清早,眼睛浮肿,容颜憔悴,惹得谢岚裳也舍不得走了。
“外出学艺,于你有利,岂能不去。”老祖宗一路拽着谢岚裳的手,愣是舍不得松开。
谢岚裳哄着道:“祖母笑着送我走,我才能放心去。”
老祖宗果然破涕为笑:“好。”
如意也安慰道:“老夫人真是的,二公子又不是不回来了,虽说回春峰离蓬莱洲有些距离,但御剑不过一天一夜的事儿,老夫人若想二公子了,只需传信一封,二公子定会飞奔回来看您的。”
老祖宗板起脸来,笑骂道:“去去去,一来一回风风雨雨的,可别累着我家小裳。”
如意抿嘴偷笑:“就您宠他。”
老祖宗深以为荣,拉着谢岚裳的手说:“好好跟你师父学本事,逢年过节记得回来。”
宝贝小孙子从小就被她带在身边,衣食起居皆是她一手照看,骤然离家去那么远的地方,她能不惦记吗?
别说悬壶门了,就算其他三大家族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们谢家荣华富贵,琉璃瓦砌顶,羊脂玉铺地,吃穿住都是金贵的,突然去了悬壶门清修,贫穷节俭,可委屈宝贝孙儿了。
也不知被子够不够暖和,冻着了怎么办?
山涧清泉干不干净,闹肚子怎么办?
做噩梦谁去哄?
老祖宗越想越乱,差一点就命如意去收拾行囊,跟小孙子一起上路了。
“老夫人尽管放心,有我照顾公子。”夜郁毕恭毕敬,一身绣金菊的黑色锦衣干净利落,贵不可侵,才一个月过去,竟好似长高了不少。
老祖宗对他还是极其信任的:“好孩子,幸亏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