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裳:“我要拜入悬壶门为徒。”
“他肯定会责怪你先斩后……噗——”简秋一口热汤全喷了出去!
就连站在门口巡视的夜郁也措手不及。
“小少爷,你没事吧?你们谢家的法术还不够你学的?好吧就算你想更进一步,你放着太微仙宗不去,而是去大祸临头忙着逃命都快要解散的悬壶门?”简秋震惊的瞪大眼睛,“你他娘是在逗我吗?”
谢岚裳气定神闲道:“太微仙宗主修剑道,谢家主修幻术,这些对我没用。”
术有专攻,四大家族之所以在修真界万古长青,那是因为有旁人难以企及的特长。
修剑道,当属太微仙宗,其次洛阳简家。
渝州苏家主符修,在符咒的造诣上可谓炉火纯青。
但若论魂修的幻术法阵,必然是蓬莱洲的谢家举世无双。
“那你想要什……”简秋问到一半,突然茅塞顿开,“丹道,医修?”
医修本就稀少,专门以医修为主的门派,普天之下唯有悬壶门一家。
谢岚裳并未回答。
他将来不一定主修丹道,但至少现在必须做医修。他这幅身子始终是个拖累,不管将来如何,即便归隐山林潜修飞升,都必须先得把病歪歪的身体治好了。
直到客栈打烊,悬壶门的人也没来。
他们求助简家被拒,只好继续逃亡,一群救死扶伤的大夫,如今竟无一人肯救他们,当真心酸。
谢岚裳劳累一天早就体力不支了,回房睡下。
简秋Jing神好得很,傍晚那会儿才吃的烤鱼,到了深夜又饿了,无奈爬起来找吃的。
大堂早熄了灯,简秋睡得迷迷糊糊,夜郁一身墨色劲装跟个门神似的往谢岚裳门口一站,目光沉稳坚定,眼底锐利的辉光四射,直接把简秋冻一激灵,困意全消。
“吓死宝宝了。”简秋捂着脆弱的小心肝,“大晚上不睡觉,你干啥呢?”
少年目不转睛凝视着黑夜:“值夜。”
“……”爱岗敬业,辛苦辛苦。
简秋心中敬佩之意油然而生,他笑了笑,将夜郁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点头道:“根骨不错,长得也好看,我爹肯定喜欢你。”
夜郁侧目,吝啬的目光落到简秋的脸上:“你听到了?”
简秋不知为何,这冰霜刺骨的眼神竟叫他有些心底发毛。
明明在谢岚裳面前是那么一个乖巧听话可可爱爱的孩子,怎么到了他这里就Yin冷难测,毛骨悚然呢?
“马车那么颠,鬼才睡得着。”简秋斗胆凑进一步,说,“只要你愿意,不用清荷踏人情,我跟我爹说让他收你为徒,你条件这么好,我爹肯定乐意。”
夜郁直接敛回目光:“不用。”
“嘿你这小孩!”只比夜郁大两岁的简三公子双手叉腰,盛气凌人道,“咋那么不知好歹呢,清荷为你前途着想,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不惜张口求简家收你……”
夜郁:“为何?”
他说话没头没脑的,偏偏简秋还真听懂了。
“我警告你千万别好心当作驴肝肺,误会清荷。”简秋眼含隐怒,“他不让你留在谢家,不是厌烦你;他是真的经过深思熟虑,认认真真的为你着想,你在谢家时间不短了,应该知道谢宗主对清荷的态度吧?”
夜郁看向远处:“我知道。”
不仅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有多恶劣,更知道世人所言“芝兰玉树光风霁月”的谢观林有多虚伪。
他觊觎修真界第一的宝座,野心勃勃,急功近利,广揽人才,求贤若渴。对有才华的儿子极为宠爱,对派的上用场的弟子极为重视,反之,像谢岚裳这种没有前途的孩子,他就像对待垃圾一样深恶痛绝。
徒弟出色长脸,他可以宠着爱着惯着,但若有朝一日徒弟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会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
夜郁就曾亲眼见过,谢观林的二弟子,天赋上佳,为人也勤勉刻苦,深得他的喜欢,后来遭遇意外,被妖兽捏碎了金丹,他急于重修,结果适得其反灵脉尽断,成了一个废人。
谢观林起先为了名声好听,天天去探望受伤的二徒弟,赚足了“恩逾慈母好师父”的名声。
后来……
二弟子自缢了。
夜郁不想再说什么。
他问的“为何”,是“为何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把我往外推”。
简家是好,但他不稀罕。
太微仙宗也好,可他不在乎。
谢岚裳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仅此而已。
突然,房门被从里面推开,夜郁惊了一跳,跟大概可能或许应该是起夜去茅厕的谢岚裳撞个对脸,双双一愣。
还是简秋打破僵局:“他给你站岗呢!”
谢岚裳哭笑不得,朝远处瞥了眼,夜郁下意识要说话,谢岚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悬壶门的人到了。”
简秋立即亢奋,屁颠屁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