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后,她没有不去找他,但也没敢光明正大的出现,躲猫猫似的,有时候藏起来看他。
但十次有八次都会被发现,另外两次,可能是人没愿意理她。
第二次接触的多一些便是她十岁那年。
那时她已经从三小姐变成了四小姐,庶女变成了养女。
玉笙居的主子不再只是她与梅夫人,多了一个傅瑶姗。
梅夫人一碗水端的几近是平的。
宋依依知道她还是爱她的。
原宋依依就处处为娘亲着想,从不给她添麻烦,现在就更不会让梅夫人为难,所以她一直很懂事,事事皆谦让傅瑶姗。
但傅瑶姗显然是厌恶她的。
你能不装么?
我没有装。
你为什么不回去?你是嫌贫爱富么?
我不是。
哦,我说错了,不是你,是你爹嫌贫爱富,你爹为了升官儿,把你送给了我们傅家了,他说让你给我做玩伴,你是我的奴,我们傅家的奴。
宋依依没有还嘴。
和傅瑶姗抱错,不是她的错。
傅瑶姗恨她占了她十年的位子,但傅瑶姗忘了,那个马车上的婴孩儿本也不该是她,她替她顶了罪,这罪一顶就是一辈子。
当日下着雨,成熟的比别的孩子晚,长得也比别的孩子慢,十岁了个子还很小,带着浓浓稚气的宋依依蹲在屋檐下避雨,小脸儿哭的花里胡哨的,在这本该无忧的年龄里,第一次感到孤独。
她突然很想离开傅家,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过,这里没有人喜欢她,原本和她相依为命的母亲也只会离她越来越远.......
那天后来,是一个她没想到的人给她撑起了一把伞,遮住了她即将被淋shi的衣衫,成了她Yin天里唯一的光,那个人就是傅湛。
嗯?
她细软的小嗓子中发出了一声很轻很轻的疑声。
他只说了两个字。
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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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依恍惚回忆着这些个片段。
她一头痛,便能想起一二,但有的能连上,有的却不能。
比如她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便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不管怎样有一个好消息,便是小时候,原来傅湛还主动为她撑过伞!
宋依依得知这事儿倒是松了口气,再过了一会儿,累了,便睡着了。
她一觉睡到黄昏,和之前恰恰相反,睡梦中,反而没那些个画面了。
醒后出乎意料,傅湛来了。
宋依依听得婢子通报,甚是紧张,旁的事儿都姑且抛到了脑后。
实则她去寺庙的前两日,那男人还和那厮混过,不过相隔三天而已,但宋依依感觉隔世了似的。
尤其她今日没少想起前世的事。
小姑娘催促婢子,让婢子拿了一本她最近学的书过来,慌慌张张地打开,倒扣在身边儿。
没一会儿旁屋暖阁中传来了婢子的拜见声和那男人的脚步声。
傅湛前脚刚掀珠帘进来,宋依依的眼睛便跟着去了,娇滴滴地唤着。
大人.......
傅湛嗯了一声,脱下大氅递给婢子,到了床边儿,婢子早已搬来椅子。
他一面坐下,一面开口问着。
怎么了?
宋依依更娇气了,原傅湛没来时她还没这般模样,此时俨然加重了,咳了两声,软糯可怜地道:生病了.......
傅湛手背贴了一下她的额际。
宋依依先一步道:已经吃过药了,烧已退,但依依还是觉得头好疼好疼。
昨日出去着凉了?
宋依依回着,可能是吧,不过大人一来,胜过大夫也胜过药,一看到大人,依依就好了,依依得的没准是相思病........
说着小手就伸进了他的大手里。
傅湛嘴唇微动,接着眼睛就瞟到了她身侧倒扣过去的书上。
男人一眼便看了出来,那书拿反了。
自从他给她二次请教书先生后,傅湛没问过她,但问过方先生,方先生说她在学堂上变得认真了。
近来他来她房中几次,基本每次都能在桌前看到一本倒扣的书,原他还以为,她真的看了。
傅湛没揭发,但知道了,她怕是偷听到了他那日与墨玉的话。
再接着,小姑娘就轻轻扶了下额头,瞧着好似要晕眩一般,傅湛抬手不慌不忙地扶住了她,而后问道:你想要什么?
宋依依眼睛一亮,心中暗道:他好痛快。
伺候了一阵子了,宋依依虚虚了解了傅湛一丝丝,知道他喜欢开条件。
比如他床榻上激烈了些,弄疼她了,他会开条件。
再比如那日搜查她房间,冤枉她了,他也会开条件。
还有便是她可怜巴巴的相求,他基本都会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