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迅猛,很快就烧到舱门。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过出人意料。
想到什么,虞枭心里一凛。
他飞快跑上夹板,就看见他哥对面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他哥正和人对峙着,右手臂还在滴血,无力地垂着。
谢常殊脚步不稳,眼瞳已经开始涣散,靠着巨大的意志力才没倒下。
“小心,他疯了。”谢常殊抬掌阻止虞枭,让他别冲动。
和他对峙的男人手里攥着厚厚一碟帕子,散发出的气味极其刺鼻,另一只手上是一把起码七寸的刀,已经染红了一半。
男人鼻子唇角都是血,在自己过来之前已经和他哥完成了一场激烈的冲突。
“凌枫!!”
虞枭心神俱颤,眨眼睛凶相毕露。
谢常殊的血是引野兽发疯的毒,虞枭甚至忘了自己在谢常殊面前伪装了许久的纯良形象,冲过去一爪扼住凌枫命脉。
凌枫因为手上有工具和武器,本是有恃无恐的,却怎么也没想到虞杂种冲过来的时候如同没看到他手上的刀一般。
“你该死!”虞枭就着他手将刀尖抵住凌枫的脖子,用力往里戳去。
凌枫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是不怕死的。可真到那一刻,眼里还是流露出恐惧来。
“枭儿。”
谢常殊喊了他一声,虞枭鹰爪般的手一僵。
匕首落地,他反手一掰,硬生生断了凌枫一只手,又折断他一条腿。
谢常殊被凌枫偷袭,帕子捂了口鼻,如今摇摇欲坠,虞枭垃圾般将人踢开,脚尖点了点长匕,用力朝凌枫方向踢去。
凌枫一声痛哼,捂着腹部爬不起来。
间虞枭来了,谢常殊整个身体靠在他身上,面对凌枫,语气难免有两份不可置信:“早知道你变态,没想到你能疯得这么厉害。”
凌枫赤红着眼看他们,“怪我吗?到底是谁的错?是你们,都是你们……”
谢常殊双眼发沉,连脑袋也靠在了虞枭颈间。
他有气无力道:“快,找救生艇,离开……”
凌枫还在继续:“你们把我当傻子吗?我都知道了,我爸妈是被人害死的,警察查不出来,可是和我家有仇的……只有你们……好好的车,怎么可能突然爆炸?我都听到了,又炸-弹残骸,他们是被害死的……是你谢家促成了这一切!尤其是你,谢常殊,你……”
他想找个完美的理由来恨谢常殊,恨他言而无信,可倒底是年少戏言,当初说要为自己舍弃一切只求自己青睐的谢常殊,早就不见了。
可他更恨谢常殊转头,找的却是他最厌恶的那个杂碎。
他恨那个杂碎,最后却被告知是他家欠虞枭的?
他恨他视作白月光的人与他爱的人携起双手,他分不清是白月光夺了朱砂痣还是朱砂痔觊觎了白月光。
而他呢,明明是这份感情的中心,最后缺落得连插足都无门的境地。
谢常殊为什么不帮他?闻旭为什么要背叛他?虞枭为什么变成了受害者?凌烨为何从来不多看他一眼?为何他家墙倒了众人都只会落石?
为什么他落魄至此,甚至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是你们把我害成这样不人不鬼的样子,我活不好,那谁都别想好。你们,闻旭,凌烨谁都别想好!!我恨你们。”
“虞枭,之前是我太小瞧你了。你本事可真是大……”他哈哈哈地笑起来。
正此时,船体后方浓烟滚滚,一声爆炸传来。
目之所及根本没有救生艇,就算有也埋在火海里。
凌枫却裂开一抹怪异的笑,“大不了一起去死,反正我什么都没了,拉个垫背的,一起死好了。”
虞枭把谢常殊抱在怀里,摸到他身上黏腻的油渍,才发现他哥身上也被泼了汽油和酒Jing。
一旦温度上来,或者飘一丝火星,后果都不堪设想。
虞枭已经起了把人千刀万剐活剥的心,可如今船舱烫得吓人,边上的防水胶已经开始融化。火舌从舱门往外呼啸,稍不注意火星子就可能飘过来。
偏偏船桨还控制着船体在暗礁间横冲直撞,让人站立不稳。
一旦游艇爆炸,他们尤其他哥,没有生还的可能。
虞枭没多犹豫,拿了刀砍断绑绳,抱着谢常殊跳下了水。
谢常殊意识昏聩,手指紧紧抓着虞枭的衣袖。
救生圈本有四个,各自分布在两边。
底下的已经被烧化,能用的只有上面一个。
虞枭把谢常殊放上去,飞快往危险区外划。
救生圈太小,他哥的手臂还在流血,几次三番被海浪打中,伤口渐渐被泡得发白。
海面昼夜温差很大,被冰凉的海水冲刷,谢常殊的身体热得烫人。
虞枭像个忘了辛劳的机器,推着谢常殊在水上浮了两天两夜,寻找陆地的踪迹。
他前一天还会努力地跟谢常殊说话,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