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常殊手心发烫,急忙收回手,在脖子处扇了扇,牛头不对马嘴地说:“算了,我从首都飞过来还没吃饭,饿了。”他往门外走。
见虞枭傻坐着不懂,好像还没从自己上上上句话回神。
“你跟我这么久了,我哪句话是气话你还听不懂?”
虞枭声音很低:“哥的每句话我都很认真地记着。”
谢常殊往外走,“再有下次……”
虞枭急忙起身跑到谢常殊身边,一脚敷衍地带上门,说:“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以后就一直跟在哥身边。”
谢常殊哼笑一声。
“楼下有家川菜馆特别好吃,昌盛街一家世纪面馆口碑也很好……”
两人算是和谐地吃完饭,吃完饭就坐车去火车站。
车上,谢常殊跟他说:“趁现在赶紧好好找个借口,回去好跟爸妈解释,他们可没少担心你。”
虞枭嗯了声,紧紧挨着他这边,要不是作为中间有扶手挡着,他恐怕就直接靠过来了。
以前还稍微端着,现在仿佛更黏人了。
这一个月来的相处,谢母早就把虞枭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儿子,每天做好吃的给他补身子,看他长胖一斤,脸上笑容都更动人。
谢常殊知道,他妈有严重的养成癖,从她每次买多rou都只买种子就知道。
当天晚上虞枭回家跟谢父谢母谈心谈了足足两个小时,某些连谢常殊都不知道的过去,就这么被虞枭讲给了谢父谢母。
包括他Yin差阳错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他怎么被丢弃,怎么被现在的爸妈找回去,又如何如何被他们当奴隶使唤,被几次三番卖掉却被警察寻回送回家,再被卖掉,在会所被训练期间如何挨打挨训……
他十五年的人生、他曾引以为耻、恨不得从生命里剜除的过去,全都剖给了谢家人。
谢常殊刚开始还以为是虞枭编来应付他爸妈的借口,可越听越不对劲,后来直接愣了。
他知道虞枭的过去很苦,却也没想到是这种惨无人道苦法。
泪点低的谢母听到会所里折磨人的手段已经泣不成声,抱着虞枭哭了起来,愣是说要拉着他去过户,要把他当亲儿子养。
谢常殊思考了一下养成亲儿子的后果,然后不知处于啥小心思,鼓动自己爹劝他妈冷静。
虞枭反过来安慰她,说:“我其实很幸运,那十几年的遭遇,或许正是让我能遇见常殊哥……”停顿了一秒,他很自然地补充:“和叔叔阿姨所需要的考验而已。我已经很满足了。”
“呜呜呜,过户去……”他妈毫无形象,不愧是连最拙劣的感情戏都能把她看哭的人。
“妈,你冷静点,人都下班了!再说人自己爸妈虽然不是人,但好歹还在派出所挂着呢!”
“叔叔阿姨,以后我会把你们当成爸妈,但我不能迁入家里户口。”
“呜呜呜你这孩子,为啥啊……呜呜呜。”
谢常殊无语:“爸,你管管妈,哭疯了已经!”
谢父无奈:“你妈妈本来就心软,善良。”语气又心疼又宠溺又无奈。
谢常殊眉头抽搐。
“叔叔阿姨,这件事我有自己的考量,希望你们不要生气。”
谢母摸着虞枭的头,眼泪水一大把全都摸人头上去了。
虞枭今晚的澡算是白洗了。
谢常殊欲哭无泪,轻轻拍着他老妈的肩膀安慰:“好了好了,枭儿后边我来安慰,今儿晚了,你再熬夜赶明皮肤就崩了,谢老同志不爱你了咋办?”
谢母突然呛了口气,谢父赶忙过来把人往自己怀里揽,“混小子闭嘴,少冤枉我,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好了好了,你赶紧带枭儿上去洗漱睡觉吧,你妈有我。”
谢常殊领着虞枭上楼了,抽空听了一耳朵,谢冷脸王正柔着脸安慰谢母:“我不是喜欢你的脸……不,也喜欢,但我更喜爱你的内在。不丑不丑,黄脸婆也是最美的黄脸婆,老婆,不闹了,我们去洗脸了,老婆……”
谢常殊:rou麻yue了。
他把虞枭推进浴室,动作忍不住比以前轻了许多,在虞枭接水洗脸时,谢常殊看见那只纹着玫瑰与蛇的手在他脸上毫不怜惜地抹来抹去,脸都给揉变形了,谢常殊皱眉:“你洗脸能不能轻点。”
虞枭脸上带水睁不开眼,闻言听话地哦了声,并弄手指轻轻擦去眼皮上的水,抬头看谢常殊,冲他笑了下,仿佛再说「这样满意吧」。
谢常殊:“……”虽然无语,却靠在门口没走。
这人长得实在赏心悦目,笑起来更让人心情舒畅,多看会兴许能延年益寿。
尤其那只印着纹身的手,是上天的杰作,正好被虞枭完美地缀上一朵花,无一不完美,无一不绝lun。
干站着看人洗漱有点不对劲,他随口问:“为什么不愿当我家的人?我家这么好。”
“我很愿意的。”
“那还拒绝入户。”
虞枭:“……”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