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身体好了不少,被傅闲带去外面吃ARSUC的蔓越莓冰淇淋蛋糕,但是他只吃了两口,剩下的都被傅闲解决了。
傅闲说他只能吃两口。
傅凛很敏锐的察觉到青年有点失落的气息。
他微愣,随后心不知为何竟然有点刺痛,他不喜欢何倦露出这样的表情,仿佛失去了什么很珍重的东西。
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必须住院,即便是生日也不能放开玩,真的很难过吧。
傅凛在心里想。
就像他在傅家庄园的那些年,不论心里想做什么,都必须要按照母亲的意思去做一个乖孩子。
每天都仿佛要被周围的空气溺毙。
好在现在他已经离开了那里,他的母亲再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甚至还要求着他、依赖他。
傅闲不屑于为难他,但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几乎不让他去看何倦。
他已经很自由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成为了极限运动爱好者。但是深夜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想起那个在他黑暗的少年时光中,如同夜晚明月的人。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也因此很多丑陋的事情他都没有去做。本来他是不在乎这些的,但是想到如果何倦用看脏东西的眼神去看他,他就会觉得很窒息,比在傅家庄园还要让他难以忍受。
以至于那天他发现父亲的助理奇怪的举动后,选择了告诉傅闲。
父亲临死之前都没有想到,他的两个儿子,都讨厌极了他吧。
傅凛垂眸,他控制力气靠在何倦的肩膀处,这个姿势让他的脖子很不舒服,腰也必须发力才不至于将过于柔嫩的肩膀压塌:“原来是这样,但是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待会阿倦哥哥跟我去拿好不好?”
何倦犹豫:“你哥哥在等我放学。”
傅凛眼底闪过一抹不快,心想着果然傅闲还是那样让人讨厌。他眨了眨眼,慢吞吞带了点意味深长道:“哥哥这么闲吗?他管着一大个集团,怎么连这点时间都要占着啊?”
何倦对这句话还挺赞同的,尤其是他回学校上学之后,傅闲就开始两边跑,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实在很多。
尽管他已经尽量能远程的就远程处理了,但还是rou眼可见的比之前更忙碌。
何倦提出让傅闲不用这样两边跑,傅闲就会用包含极浓烈情绪的眼眸望着何倦,问他是不是后悔了。
何倦最近很喜欢去摸傅闲的眼睛,那双眼睛中含着他所没有也很难生出的感情,且这份感情是不加掩饰朝他而去的。
傅闲似乎也发现了这点,于是不知何时,他面对何倦的时候就没有戴眼镜了,偶尔还会这样很狡诈的利用这一点达成自己的一点小心愿。
大礼堂渐渐安静下来,已经有主持人上台了。
于是何倦略微丝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对傅凛道:“我们晚上要去吃火锅,你要一起来吗?”
傅凛眼底的郁气立刻散开不少,他甜甜的笑了起来,语气轻快天真:“好啊。”
今天学校邀请来很多成功校友,关时景只是其中之一,但也是最出名的一个。
何倦看见他的时候才发现关时景又好看了很多,或许是因为踏入了社会,在商场跟人打交道。
所以原本眉眼温润的他多了些凌厉,眼神仍旧清澈,但原本的温和却淡了不少,他穿着黑色的合身西装,身材笔挺高大,修长的站在台上,下面是黑压压的人。
但他丝毫没有怯场,也看不出曾经穿着发旧的校服在小吃街帮母亲做事的宽厚明净少年模样。
他的声音也很有穿透力,何倦看着这样的关时景,有些欣赏和羡慕。
欣赏他在逆境中也绝不屈服,为自己赚来光明的未来,也羡慕他有这样健康的体魄。
要知道当初他还觉得关时景体弱来的。
关时景带了些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后,在某一处忽然停了停,瞳孔颤动一刹,好在他此时的讲话正好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提问环节,所以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停顿。
等到关时景讲完,何倦就准备离开了。
他刚才也感受到了关时景的目光,心里明白关时景应该是看到他了。
傅凛早在关时景演讲到一半就偷偷溜走,他不想看见何倦将目光专注放在别的男人身上的样子,也知道接下来何倦肯定还要找关时景叙旧。
他今天过来原本就不是听讲座的,而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吹空调给人发消息。
临走前他跟何倦约定好晚上在吃火锅的地方见面,不见不散。
想到傅闲到时候看见原本的两人世界忽然多了一个人,究竟会有多不快,傅凛心中就畅快极了。他明亮的眼睛带了细碎的光,轻巧的哼着歌悄悄离开。
何倦看了眼傅凛的背影,动了动有些酸的肩膀,心底有些疑惑,刚才坐着没那么大感觉,傅凛看上去仍然是十九岁的少年,但其实个子已经很高了,刚刚那样靠着他,不难受吗?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