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马不停蹄夜袭百里,来到驻地时已是深夜,便先歇息休整了。第二日清晨,按照以往的惯例在营中最大的帐篷里,听众将领大臣汇报军政要务。
刚挥师南征时,他身边亲信并不多,只有一位年轻的叔父和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父汗的身边有经验的将才,稍有得用些的早被昴行以各种方法笼络了去。
安格全凭着自己满腔的少年意气,在沙场英勇异常。他尚且如此,他带出来的Jing兵更是凶悍,以一当十不在话下。他们十战九胜,一路向南,一路扬名,至此这片大漠中才有了羌北部安尔格王的名号。
南边部族里有仰慕他威名的,也有战败投诚的,安格挑些能用的文才武才聚于帐下,才有了如今与昴行割据一方的形势。
近日军中确实不太平。额济部的妇女老人带着孩子们将安格派去的统管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跪着请求安尔格小王宽恕他们部族之前的首领左图大人。
说起来那左图也是个英雄少年,天资聪颖,有将帅之才。大漠各族也都有所耳闻,他也确实有些能耐,安格收服额济时便多费了些功夫。
不过败了就是败了,按照这片荒漠中的规则,战败的部落首领被看中的可以成为新王的下属,为其效力。其余的要么成为贱奴赎罪,要么就得以死谢罪。
这个左图少年成名,本有些恃才傲物。他面见安格时穿一袭白衣长衫,打扮得Jing致又尊贵。安格一看见便联想到自己那个杀千刀的可恶哥哥昴行,又见他丢了部族心中全无半点惭愧之意,言语间还颇为卖弄,心中顿生厌恶,说了两句话就派人打发了。
左图活在夸耀和赞美中,年纪轻轻继承父业,深受额济族人的爱戴,他从没想过安尔格会瞧不上自己。直到侍卫端来鸩酒和白绫时,才发觉问题的严重性。
他不想成为贱奴,更不想结束年轻的生命,于是要再见安尔格一面。安格听了只觉得他是畏死的,心中更不屑与此人纠缠,便命人将左图一直囚在军牢之中。
征服一支军队容易,征服一族的百姓却难。额济部的示威者皆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势百姓,这倒教安格手下的统管额济的官兵束手束脚了起来,便层层上报到安格这里。
安格剑眉微蹙,心中若有所思。
桑铎早忍不住,率先开口骂道,“竖子狡诈!这左图已沦为阶下囚,却还想着歪脑筋使手段,安尔格真该一刀砍了他!”
桑铎身旁的几位骑督和将军也都跟着愤愤不平地应声附和,“额济一族实在不知好歹,安尔格厚待他们,他们却反过来以命相逼。谁能想到用珍贵的黍麦也能养出一匹匹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安格认定左图不可信,一来念及额济百姓,二来不知此事是否与兖城那伙沙匪有关,待议事结束后,还是命人将左图带了来。
被囚数月,左图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色长衫,上面有几处微不可察的污迹,看得出他在试图维持着衣物的整洁。他原本就容貌堂堂,身量虽消瘦了不少,远看也还算得上是一位翩翩少年郎。尽管努力装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面容上还是有掩盖不住的倦态。
“安尔格……”左图刚开口要说话,安格便打断他。
“你既已是我手下败将,本该唯命是从。你不遵弱rou强食的规则在先,贪生怕死在后,现在又以额济老弱妇孺的性命威胁我,”安格瞪了他一眼,眼神如一把利刀,冰冷又无情,“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吗?”
左图骄傲了小半辈子,此刻搜肠刮肚说不出半句服软的话来。
沉默半晌,他梗梗脖子,只咬牙说了一句,“我确实不愿去死,可你若能答应绕我一命,我日后必定相还。”
“哼,真是浪费时间”,安格淡漠地看了左图一眼,大手一挥,便又让人将左图带了下去。他强忍着心中的杀意,既然额济的老弱妇孺敢以命相逼,那他便留着左图的性命反逼回去,以其人之道,还施于彼身,倒也公平。
安格一连几日都留在军中处理额济一事,稍有闲暇又被众将领拉着去教场,根本抽不出空回兖城。午夜时分,他一个人躺在软榻上,望着沺池的月亮,心里便开始思念自己的月亮。
她一定也在想着我吧。
安格幻想着端阳寝食难安念着自己的样子,心口便泛起阵阵甜蜜。
不过甜蜜几分钟后,他脑子里便只剩端阳赤身裸体躺在棕褐色毛毯上的样子。她承受着他粗暴的冲撞,隐忍地喘息着,全身都笼上一层粉红……安格只想了一会儿,身下那处便Jing神耸立了起来,他暗咒一声,随便地撸了撸就这么胡乱地睡去。
再见到端阳已经是七日之后,他一路风尘仆仆,只恨马儿为什么只有四条腿,不能跑得再快一些。
刚进入宫殿,便看到端阳正坐在园子旁似乎正埋头织着什么,身边还围了一群宫女正叽叽喳喳地和端阳笑着聊天。
安格走近了。柔和的阳光洒在端阳的身上,她笑靥如花,面上带着红光,长而细的手指握住软软的毛线似蝶一般舞动着,一边织着一边跟宫女搭话,眼波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