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着马车的一伙儿黑衣大汉个个身材魁梧、武艺高强,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将护送端阳公主和亲的护卫撂倒,此刻正驾着马车一刻不停地向荒漠地区前进着。
“啊——!你们是什么人?”锦屏大叫一声,她没想到会遭此变故,大惊失色。她想要站定在全速前进的马车中,却被甩得扑倒在地。
看到锦屏这样,端阳公主便知事情不妙,她扶起锦屏。小丫头吓得声调都提高了一度,“公主,我们被劫了……”
端阳微微蹙眉,越是慌张就越要表现得镇定,她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出嫁前,她曾在书中读到此地多沙匪悍盗,想来沙匪只是劫财,或许能绕她们性命,不论如何总要试一试。端阳伸出纤长的手指绕到耳边,挂上遮住半边脸的白纱。她小心地挪到马车靠近门帘的地方,用尽全力大喊道,“停车!”
驾车的黑衣大汉不动声色,依然全速驱车,连头都没回一下。端阳又以手敲击马车试图引起注意,却仍是徒劳。既然人不停,那便想办法让马停。端阳打开她身旁箱子里装着的凤冠,扶着锦屏从车窗探出身,将沉甸甸的凤冠狠狠地冲马儿的脑袋砸去。
“砰”地一声响,马儿吃痛速度便慢下来了,这几个黑衣大汉也被突然砸过来的金晃晃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几个人倚仗自己人高马大,对两个女子倒也没什么顾虑,几个人便停下马车,去寻刚刚一晃而过的金疙瘩。
端阳见状心中已有了几分把握,她掀起帐帘,将贴身的行李中装金银珠宝的箱子全部打开,用羌北族的语言说道,“放我们走,这些全部给你们。”SēΥūSнū.? ò? (seyushu.com)
几个沙匪何时见过这么许多真金白银,两眼冒光直勾勾看着箱子便上前要接过来,其中一个倒是没动制止了其他的同班,若有所思地只盯着端阳上下打量。
“我们的马车与大部队走散了,我劝你们趁他们还没寻过来,拿上钱快走。”端阳声音沉稳,神态自若,装出一幅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然,到时候你们不仅什么也拿不到,还会被处以极刑。”
沙匪们听懂了围在一起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不一会儿几个人散开,一个黑衣壮汉从端阳手中狠狠地夺过箱子,几个人便驾着马离开了。
锦屏在一旁看呆了,她哪里会想到平日里温和沉静的端阳公主面对沙匪竟有如此这般的胆量与气度,望着黑衣沙匪们渐行渐远,她也终于舒了一口气。主仆二人经此一遭都受惊不小,便从马车中下来休整一番。
太阳渐渐西落,天色暗了下来,锦屏让端阳公主坐在车里,自己几次尝试着驾马都把握不住方向,索性让马儿慢慢向西走着。过了一会儿,马儿却突然一声长啸,只见那帮黑衣沙匪又从天而降重新又劫持了这辆马车。
原来那伙儿沙匪根本没走远,他们熟悉地形,便躲在一旁偷偷观察,直到锦屏尝试驾车时,他们便确定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大部队,于是重新杀了个回马枪。
“啊——”,锦屏被从马车上打落,直接跌到了地上,几个黑衣悍匪重新驾马疾驰,端阳深知这次是没有办法了,她咬紧下唇,闭上眼睛,准备从车窗跳出去。
突然,马车似乎撞到了一块巨石,一阵剧烈的颠簸,震得端阳在车里完全无法行动。又是几声异响,似乎是撕扯打斗的声音,端阳从帘子的缝隙中窥探,只见刚刚还不怀好意的沙匪此刻已经有两叁人倒在血泊之中,还有几人正在围着一个缠斗,然而似乎也不是对手。几番交手下来,沙匪帮虽是包围阵势,然而似乎各个皆有负伤,从他们中间传来男性如玉石般清朗的嗓音,“还要再打吗?”
几个黑衣沙匪对视一眼,便灰溜溜地跑走了。男人轻笑一声,将腿踩在马车上,用拇指和食指擦拭着匕首上沾着的血迹。
“公主,公主,你没事儿吧。”锦屏从马上摔下来,受了些皮外伤,但她还是强忍疼痛一路踉跄跑来察看端阳的情况。端阳此刻已然脱险,她从马车上下来上前搀扶锦屏坐下,用自己的丝绢小心地帮锦屏清理包扎。而后她稍稍整理仪容,微微躬身,拱手相拜,向搭救的男子行了大礼。
“感谢少侠出手相助,解救我们主仆二人的性命。”端阳行过礼,注视着面前的男子,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位少年。他身材高大挺拔,面容轮廓深邃而立体,一眼望去便是异族人的长相。少年的额上系着一条叁指宽的深褐色头带,上面装饰着珊瑚彩珠,眉毛与睫毛都格外浓密,鼻子高挺,唇间含着笑,看上去倒多了些少年人丰神俊朗的潇洒。他身着褐色长袍,上面缝着不同的动物皮毛,领口点缀着彩绣。
“你是中原人?”少年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他本以为会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蓬头垢面的狼狈受害者,却没想到是一位落落大方的美丽女子。刚刚分明命悬一线,然而此刻看起来却神态自如,甚至比他还得体些。
“你竟会说中原话。”听到熟悉的乡音,端阳眼中闪过一丝光彩。“我们从中原来到此处寻亲,路上与家人走散,才遭此变故。”
“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