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大了还有钱,不求没人帮他养老,管孟皎一个人也足够。
孟皎再问:好齐全了?
孟振华被问得不耐烦:臭小孩,有事说事!
孟皎了然:有力气骂我,看来好得差不多了,这几天照顾好自己,我得稍微忙一点。
去做什么?老爷子狐疑。
孟皎没什么感情地说:去践踏某人的梦想。
*
孟振华以为孟皎的忙,是昏天黑地、不吃不喝。
但是实际上孟皎的忙,好像也没有那么忙,作息规律、三餐正常、偶尔还能熬夜打把游戏,甚至现在换了身衣服,下楼和孟振华说:走,老爷子,钓鱼去。
孟振华狐疑地望了孟皎几眼,嘴唇嚅嗫,扛起工具跟孟皎出门,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画的怎么样啊?
因为孟初很重视那个比赛,所以他也有所耳闻。
孟皎突然参赛的事情就没有打算避着别人,甚至算公然和孟初打起了擂台。
我不是要给你压力,我就好奇问问。孟振华赶紧小心翼翼地补充,生怕孟皎听了心里不舒服。
他的外孙冲冠一怒为爱而战,他心里非常感动,至于结果怎么样,他也没有很在乎。
还行吧,放心。孟皎的心情似乎特别轻松,又架起了支架打算直播。
钓鱼牛逼症直播间迎来久违的第二次更新。
涂歌第一个赶来:[宝,你终于出现了!]
孟皎回了个猫猫微笑的表情。
涂歌上回特意要来一个直播间管理的位置,一介知名网红放着自己的事业不经营沉迷于一个小小的直播间,实在是因为直播间那该死的魔力,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可能钓出个什么来。
午后的气温使人又懒又困,涂歌坐在教室的空调下面,手速飞快地把直播间随意大小爹的人拉黑,油然而生一种神圣的使命感。
孟初坐在最后一排观察到涂歌的小动作,淡淡收回目光。可坐在他身边的曲闻同样偷偷摸摸塞着耳机在看什么。
阿皎?孟初通过屏幕里的身影认出来。
曲闻心虚地收起来:推送到我首页了,我就随便看看。
都怪他家长,他爸和他爷经过孟振华的宣传,看了孟皎的直播录屏回放并且指指点点,弄的他特别好奇,点下关注,刚好遇见更新。
他觑了眼孟初的脸色,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孟初生病才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孟运杰有手段,把老爷子和他闹翻的事情瞒得严严实实。其他人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孟初因为太努力而住院了。
没事,你看吧。孟初大方地笑笑。
知道孟皎要参赛的时候他还紧张了一会儿。孟家三楼的画室主要是他在用,偶尔孟皎会光顾,他偶然窥见过孟皎的简单线稿。
可以看出来功底很深,但不知道对方具体的水平到哪儿了。
幸好这几天虽然孟皎说是要参赛,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天懒懒散散,不像是要做出什么成果的样子。
他内心的焦灼消散了一些。
他身体不好,被孟运杰劝去休息,不让他再那么投入地画画,能投进去的时间少了,进度就变慢了。不过他有信心,威尼斯大赛很多年少有华人入选,他一定能够赢得评委的青睐为国争光。
而且最近家里的氛围很奇怪,如果他能赢得奖项,或许爷爷也会对他刮目相看原谅他吧。
下课铃响起,他望了眼沉迷在手机的涂歌,拒绝了曲闻陪伴的要求,独自前往院系老师的办公室,他想问问老师的建议。
美院的楼是A大设计最出彩的地方,孟初熟悉地走到老师们的办公室。
门虚掩着,孟初敲门以后走进去:老师好。
老师们停下聊天,屋子里有三个人。
孟初微笑:老师,我想请您帮忙指点下我的作品。
老师欣然应允,看了下孟初拍的照还有描述完的状态,大致指了下方向。
他说完多补充了一句:孟初,你崩的太紧了,画画不能太端着,容易限制自己。
他还有别的没说,孟初在网上打着美术新星的旗号,但其实形式大于实质,他担心孟初走偏了路,越来越浮躁。
房间里顺着比赛的话题往下走,其中最年长的一位教授闲聊说道:
上回我遇到一个同学来学校装裱,不是咱们院的,说是业余爱好者参赛,结果一看,这水平竟然不是咱们院的,太可惜了。
另一位老师笑道:现在不都流行扫地僧吗?还有这么厉害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孟初渐渐停下脚步。
老教授说:叫孟皎,小伙子颜值还很高,我下意识以为是咱们美院的,功底很深厚,就是遇到瓶颈了,不过应该很快能突破吧。
老师附和:能得您的夸奖,我都好奇了。
他给出了一句简单的点评,重重砸在孟初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