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折夏叼着糖,情绪没理由地低落,半晌,她说:不知道,可能太累了吧。
说完,她先送沈珊珊回房间,然后才从挎包里掏出房卡。
一路默不作声地低着头往前走,走到房间门口要拿房卡开门的时候,门刚滴了一声,门被打开,从身后伸出来一只手。那只手按着门把手,又把门给关上了。
等会儿。
迟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
转过来。那声音又说。
林折夏慢吞吞转过身。
她嘴里的糖已经化了,只剩下根白色的细棍,说话的时候那根棍一抖一抖的:干嘛关我门。
迟曜弯了点腰,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
然后又扫了眼她已经彻底结痂的膝盖。
体温正常,迟曜收回手,进去吧。
林折夏反应过来因为刚才她说太累,迟曜担心她在外面被海风吹了一路,穿太少可能会感冒。
我很强壮的,林折夏叼着细棍强调,和某个人小时候,被风吹一下就进医院可不一样。
迟曜这下没刚才试探她体温时候的好脾气了。
他直接伸手去拿她手里的房卡,然后再把门刷开:三秒钟,从我眼前消失。
-
回房后,林折夏洗了澡,然后给林荷打了通电话。
迟曜拿了第一呀,替妈妈恭喜他,林荷在电话那头说,你多向人家学学,别整天冒冒失失的,心思都不在学习上。
林折夏:你夸他就夸他,不要顺带损我。
林荷聊了两句,转移话题:我和你魏叔叔在大草原,这边景色真好,我给你发的照片你看到了吗,下次带你来逛逛
林折夏听着,嗯了好几下。
挂断电话后,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睡不着了。
女生有点羞怯但又鼓起莫大勇气说出口的那句话还在她耳边盘旋:
我打算明天和他表白。
在沈珊珊对她说这些话之前,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迟曜会和别人在一起这件事。
她把这句话挑出来,又在心里念了一遍:
迟曜。
有一天。
会和。别人在一起。
这个认知像一头从来没有闯进过她世界的无名怪兽,狠狠地在她心上敲了一下。
她和迟曜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
而且这么漫长的时间里,从来都没有其他人。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他们之间可能要有其他人了。
可是她为什么会难过。
为什么会觉得,那么难过。
一种喘不上气,又闷又胀的难过。
林折夏这天晚上睡得很不好,第二天迟曜给她打电话问她下午去不去看海的时候,她脑袋昏沉地应了一声。
还有谁啊?她反应慢半拍,才想起来问,如果有老刘的话我就不去了,我有点怕他。
迟曜:你怕什么。
林折夏:因为他是教导主任,我这种七班的学生,心理上有压力,你们这种一班的人是不会懂的。
迟曜报了串名字。
报到最后,林折夏听见他说了个沈字,然后卡了一下,才把人名字念顺:沈珊珊。
林折夏忍不住问:你跟她很熟么。
迟曜:?
林折夏:哦因为我听说你们初中也是同学,就随口问一下。
说完,她又有点害怕听到回答。
毕竟他们一起参加竞赛的,多多少少会比其他人稍微熟悉点吧。
算了,你不用回答我了,林折夏急匆匆地说,我要起床,先挂了。
老刘没跟来海边。
从酒店坐车出发去看海的只有他们几个二中学生。
沈珊珊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长发披着,比昨天穿校服吃饭时的样子吸睛很多。这条裙子很适合她,显得整个人更温柔了。
她站在迟曜身边,鼓起勇气和他说了句什么话。
迟曜也回了她一句。
两个人站在一起,看着很登对。
林折夏从小就被林荷说不像女生。
也确确实实在男孩子堆里混了许多年,在这种穿白色裙子的温柔女孩面前,感觉到一些拘谨。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那件男女同款淘宝T恤,还有一条穿起来十分舒适的裤子。
然后猝不及防地,被徐庭从身后怼了一下:林少怎么不走了。
林折夏脱口而出一句:你管我。
徐庭倒是愣了下:今天脾气那么冲呢。
林折夏很快调整过来:我就想放慢脚步,好好感受一下海风。我觉得像现在这种快节奏的生活,让人走得太快了,这样不好。
走个路,你感悟还挺多。
人就是要善于思考。
徐庭:说得对,要多感受生活。别像那俩似的。
徐庭说那俩的时候,指了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