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留面色Yin郁薄情,口吻轻淡地问:什么凶手?
云徊诧异地抬头,她,那个女子,你
她想谢留怎么会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呢。
问这个也不过是想从那他得知他的态度,可谢留居高临下的目光瞥过来,云徊便能感觉到他周身气势变化,心绪更差了。
先前谢愠反反覆覆说要报仇,一口一个真凶,就连面前的女子也开始提及,这让本就心情沉重复杂的谢留越发想起被他留在牢房里的那道人影。
好像,他们都比他更加认定谢伯卿就是胭脂杀死的。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怎么做怎么抉择。
孝与不孝就在决策间。
云徊自知失语,脸色白了白,可她觉得自己没有说错,虽说事情还未水落石出,可她打听了不少事发时的情形,谁不认为谢留的阿翁是孙媳妇杀的。
她不知为何,此时硬要执着地开口,口里喃喃:我听人说,出事时武陵巷里曾发生过争吵,当时还有人见到她冲谢老吼叫,会不会是心中早有不满在那时才爆发出
你走吧。
云徊话音刚落,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谢留面无表情,双目漠然地盯着她良久良久。
她说出来的话得不到回应,反倒让谢留开口赶她离开,云徊还愣了一瞬,什么?
在白幡晃动的屋外,陡然间出现一道闪电。
随之响起的便是谢留冷淡而低沉的嗓音,庞家已经将你认了回去,这里你不该再待了。
其实这话他曾经说过一次,就是让她回去。
而现下府里没有了女主人,也失去了谢伯卿,一个未婚配的女子就更不好待在这了。
云徊听出他驱赶的意思,闻言露出苦笑,忍不住讥讽:你就这么在意她?我不过是将旁人说的话复述一句,你就听不下去要赶我走。
谢留断然道:没有意义。
云徊说的那些相当于是对这件事的闲话,外头的风言风语让谢留再听一遍,无异于只会让他心绪更烦闷糟糕。
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他早已经派人去查了。
云徊知道或者不知道的,谢留那里早有备案。
他只是不想
他就是想到那个没心没肺的女子怆然落泪的那张脸,和在最后一场欢好,紧紧抠着他手臂时颇有些痛苦认命的神情。
所以不想再从别人口中听见如何说道她。
任何人都不行。
但云徊不想走,她心底一面惋惜谢伯卿的死,一面又虚伪地觉得,他是受那个女子所害。
她不想趁人之危,但无疑这段时间是个她能安慰谢留的好机会。
难不成,出了这种事,谢留还会对那个恶毒的女子有什么念想?
他明明是有仇报仇的人,云徊不信,隔着这样的仇恨谢留还能心无芥蒂地接受胭脂。
她尝试着改变谢留最后的想法,若我愿意为了你与庞家斩断关系,不去管你我两家仇怨,也不想做什么贵女,我能不能留在你身边
云徊尚不清楚胭脂与谢家的恩怨,只以为那个女子是因为对她登门入室的不满,和对谢留的做法有恨,为了发泄心中不满,才杀害了谢伯卿的。
于是趁此机会,说出埋藏在她心中挣扎许久的决定。
就是期望谢留能看在她这般付出的份上,能对她有一丝的怜惜。
就让我留下,陪着你,好不好?
谢留看着眼前用祈求的目光,期盼地望着他的云徊,再次感受到了她与胭脂的不同。
他们三个命运近乎相仿,父母亲缘都薄,境遇坎坷。
二者皆与他有不小的瓜葛,可无论是心性还是做事风格都极为不同。
若是那个女子,她会选择放弃家世,投入他的怀中么?
谢留自嘲地勾了勾唇,十分有自知之明地想到:不会。
等待他的,只会是剜心之痛。
云徊的狠,绝对不敌胭脂的十分之一。
胭脂是在牢房,听见差役谈论,才知谢伯卿已经过了头七,今日是他下葬的日子。
自谢留上次离开,他们就没再见过一面。
除了被提审外,胭脂更没见过日光,也不知道外头过了多久。
这些天里,牢狱之灾对胭脂来说,着实尝到了未曾吃过的苦头。
她再苦再差的时候,也未曾沦落到这种地步,不仅是身体上的不适,还有心灵上的煎熬。
胭脂落难时,身边还有她母亲的婢女小重照顾,身份待遇一落千丈,可吃得穿得还算干净。
小重一离世,在被受小重用钱财收买的道人带去谢家前,她也曾独自过活了一段时间。
行为习惯保持着还在家时的整洁干净,可是她年纪小,再好的习性也会被当时孤零零的境遇磋磨掉。
但是像牢房这般脏乱的地方,她实在有些承受不住,尤其到了夜里,各种犯人受了刑罚的哀嚎便会从远处传来。
最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