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有些听不懂了,娘,你这是怎么了?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久,就听他们说你去南边了。
啪!
惊堂木一响,王氏这才想起来她们是在公堂上,民妇王氏,见过青天大老爷。
周文博不冷不热的说了句,你确定身边人是你的婆母?
是。
啪,又是一声惊堂木的摔响声。
那就是你承认了自己虐待老人,并将她赶出门,由其自生自灭?
周文博的这番问话,王氏当场就傻愣住了。
不,没,没有啊。她不是自己失踪的吗?
周文博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刘氏就吐了王氏一脸的吐沫,你放.屁!你当谁是三岁小娃呢?这种谎话也亏你说的出口!
我自己失踪的?你倒是跟我说道说道,我是咋失踪的?就算是我出去转转,走丢了不会打听着找回去吗?还是说来这衙门里,他们把我送不回去?
刘氏不这样说,王氏到这会儿还没有意识到,失踪这个说法根本行不通。
我,我也不知道啊。是蛮不,是我自己脑子笨瞎猜的。
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吗?还是说你觉得本官,根本就是个黑白不分的昏官,任由你胡编乱造,歪曲事实?
周文博冷了脸,抽出一根签子来,毫不迟疑的扔了出去。
来人啊,先将这个满口谎言的刁妇拖下去,重罚十板子。
刘氏眉梢一挑,晃悠着脑袋跪谢道,多谢大人为民妇主持公道。
不是,我没有。娘,你快跟大人解释,我没有赶你出去,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啊!
王氏瘦弱又娇小,一个衙役就轻轻松松的将人提了起来。
王氏又慌又害怕,拼命的去挣扎着够刘氏的衣服,苦苦哀求着她说句实话。
大人,刘氏看了王氏一眼,突然又跪了下来。
王氏的眼中终于升起了一丝希望,她激动的哑声喊了句,娘
大人,这个恶毒的小贱妇不止是赶我出去,还虐打过我。你看,至今身上还有伤。您可一定要重罚她啊,要不然她肯定不知悔过,还要这样对待老婆子的。
王氏彻底傻了眼,她以为刘氏会开口为她求情。没想到刘氏张口就是刀子,往她身上戳满了伤口,还一脚踢进了深渊。
不,我没有,娘你怎么能诬陷我?
我诬陷你?你看看,看看这伤在不在?只要不瞎,都能看得见。还用得着我诬陷你吗?
刘氏挽起一截袖子来,怼在了王氏的脸上,让她仔仔细细的看清楚。
怎么样?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我没有伤是真真实实存在的,王氏看得清清楚楚,但这确实不是她弄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顿时有种百口难辩的无力感。
看来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人啊,再加十板子,打到她说实话为止!周文博一声令下,衙役们硬拖着王氏走出了公堂。
阮蛮蛮赶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王氏的惨叫声,都给我住手!
阮蛮蛮到底是在衙门里办过公的,那些衙役见她来了,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阮姑娘,怎,怎么了?这是周大人刚刚审的犯人,她虐打婆婆,还将婆婆赶出家门。这不是还在狡辩不说实话,大人才让我们问出实情来。
虐打婆婆?
难道刘氏回来了?还胡搅蛮缠到了公堂上?
你说,周文博让你们打的。阮蛮蛮明知道这个衙门里只有周文博有权利做这事,可是,她还是不愿相信曾经那个公正无私的书生,竟然能做出屈打成招的事来。
放了她,这里面的事我比她更清楚!
这衙役们有些为难了。毕竟他们的官老爷是周文博,但是阮蛮蛮平日里对他们也不错,这两边都不太好得罪。
这样吧,你们有个人随我进去见周文博。如果他执意要将人屈打成招,你们也不用为难,照做就是了。
成,那就听阮姑娘的安排。
没进来之前,阮蛮蛮还抱了丝幻想,是她想多了。但是,当她进入公堂之上,坐在正大光明牌匾底下的周文博,竟然丝毫惊讶也没有,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来似的。
这一刻,阮蛮蛮算是彻底梦灭,死心了。
见过周大人。
阮蛮蛮冷淡得像个陌生人,周文博比她还要淡漠几分。
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娘子才无需下跪,堂下何人,有何身份?
无名分的普通百姓。阮蛮蛮仍旧没有屈身下跪的意思,她冷笑道,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再跪就是身怀正义的恩人,懂得是非黑白的好父母官。不知道周大人属于哪一类?
周文博眯了眯眼,你这是在明指本官不公正,不明是非。
这还用我说吗?但凡是个为百姓做事的好官,都不会用屈打成招这一套。很显然,你用了。
啪,惊堂木在周文博手里摔响了。刺耳的声音随着风声,传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