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教训的是那些去钻暗门子的?!燕北梧问的十分肯定。
段雀桐低着头轻应了一声, 随后浴室里就只有水流的哗哗声。
段雀桐看郎君半天没有出声, 有些沉不住气了,我不信那些人不知道那几个女子是被胁迫的,明知如此,他们还去赵有德那里,凌.辱那些可怜的女人,难道不应该得到教训吗?
而且,这关乎到燕北的风气,若是不让那些色胆包天的男人长个记性,怕是死了一个赵有德,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燕北梧还是第一次见到妻子如此暴躁,他有些好奇:你想要给他们什么样的教训?
段雀桐没在郎君的脸上解读出来他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她小心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开合两下。
燕北梧看着妻子眼中的光,顿时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蹿上天灵盖,只要是男人,面对这样的情形怕是都难保持冷静,他也不例外。
燕北梧关上阀门,出去吧!说着套上衣衫就往外走。
段雀桐在后面跟上,郎君,回来时你可是亲口对我说的,说我想怎样就怎样,不会这么会儿的工夫你就忘了吧!
燕北梧叹气:没忘!
那就好,那我就放手去做了啊,郎君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保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让那些人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提心吊胆!段雀桐说完才发现郎君有些过于沉默了。
郎君,是觉得我太狠了吗?
男女对待这样的事儿天生阵营不同,她自是对那些可悲可叹可怜的女子心怀同情,可郎君呢?
段雀桐只要一想到对方会反驳自己,心里就说不出的气闷难受。
燕北梧看出妻子的神色不对,难得机灵了一回,没有,桐桐没有要了他们的命,已经很仁慈了。
只是对于男人来说,有时候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人难受。
段雀桐舒了一口气,高兴地说道:刚才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不同意呢!
她拿过一条毛巾,细细地替郎君擦拭着shi漉漉的头发。
燕北梧感受着身后之人轻柔的动作,终于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桐桐,当初我将你抢到马背上时,你是怎么想的?
段雀桐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惊讶。
她看着郎君纠结的表情,终于明白过来,郎君这是后怕啊!
可他也不想想,彼时的自己对上他就如蚍蜉撼树,再者,当时的倒霉事儿一件接着一件,就算不是郎君,也会是王磐。
两人放在一起,燕北梧看着反而更可靠些,那时也是段雀桐主动开口请求对方帮助的,只是段雀桐没有想到,这位竟也是个见色起意的。
那时,她身边只有娘亲,两个貌美女子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形根本不容段雀桐拒绝,她没有别的选择,最好的结果就是嫁给对方,郎君答应了与她拜堂,现在她的心里都还是感激的。
成亲之后的幸福自在,早已让她忘了最初相遇时的不堪。
段雀桐设想了一下,如果她当时不是那么狼狈,身边有护卫跟随的话,燕北梧想要将她带走,她应是会和对方拼命。
段雀桐定定地看着郎君的侧脸,设想了一下,如果当时郎君是用这张脸对着她的话,那结果也说不准啊,这男人,长得实在是太好,错过了她肯定会念念不忘的。
发根失去了那种拉扯感,燕北梧回头才发现妻子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脸上还带着他熟悉的表情。
燕北梧有些无奈,他用手指在妻子脑门上轻弹了一下,问道:想什么呢?怎么不回我的话?
段雀桐没有直接回答,只说:一切以时间、地点、条件为转移!
燕北梧细细品味这句话,觉得十分有道理。
今日,他惩戒赵春等人,是因为他们触犯了他的权威,其中还涉及了人命。可对于其他人他却没想过要去追究什么。
那些女子是可怜,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rou强食的,他生活在胡汉的交界地,这里有许多胡汉的混血,他们统一被称之为杂种,就连他也是其中之一。
而这些孩子的降生,十之八九都是罪恶的证明,不是胡人强迫汉人,就是汉人强迫胡人,双方真正心甘情愿的极少。
就连他阿娘,曾经也是被抢的那个。
胡人会在饥饿的时候去寻两脚羊,汉人会为了军功而屠戮一整个部族,这样的事,他看的太多太多了。
从他有记忆那天开始,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他本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想要不被欺负就要比别人更强大,就是这样的信念支撑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可是,现在他做什么决定却再不能像从前一般,只凭一腔孤勇。伴随着燕北军的壮大,他需要考虑的也越来越多。
燕北梧将妻子揽在身前,尝试着从她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情,虽然今日公布罪行时没有提及宋三娘以外的女子,可是这样的事情再如何也是瞒不住的,妻子是可怜那些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