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一边掏出球拍一边泛泛回答:“迹部是冰帝的部长,当然从来都严于律己。”心里却也明白,大概对方与自己一样,总觉得关东大赛那次比试仍有不尽兴之处吧。
他肩有旧伤,似乎天然就将迹部置于一个道德的低谷。尽管他们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选择,发挥了应有的实力,但无论输赢,对方背负的心理负担总是比他更大。总有许多事,不站在赛场上,不亲自交手,就体会不到,观众的遗憾愤懑,到底多少都流于表面。只是这份心理上的愧歉,他也没法对迹部说出来,以对方的高傲当然也不屑于占他这个便宜,自然也就只能像如今这样心照不宣,不打不相识了。
在德国的复健进展良好,目前这个阶段,医嘱也是建议每天都做一定程度的恢复训练了。白天手冢作为代教练,多数都是场边指导,也就只有晚上这段时间,他才会自己找个地方练习。
因为龙崎组的选手现在都是自行送洗衣物,真纪时间相对宽裕,每天都在旁边观看。
她连个初学者都算不上,半只脚刚迈进门槛,连看比赛都看得云里雾里,更别说这种基础训练,如果是别人,那自然是一点趣味性也没有。可场上练习的是手冢,真纪就算什么都看不明白,心里也还是雀跃欢快,坐在旁边怎么都看不腻,尽管沉浸在训练中,手冢心无旁骛自然是不可能和她说话。
看着清俊的男生不断的奔跑、挥拍,看着他认真的脸庞和明亮的眼睛,看着如今他已经可以一点一点恢复训练强度,真纪抱膝坐在墙边,脸上无意识挂了个愉悦的微笑。
到底伤病未愈,挥拍强度不宜过大,手冢只是打墙球保持手感和运动量,并没有进行其他复杂的练习。事前定好闹钟以免太过投入而超时,结束训练他才想起一直坐在一旁一声不出的女朋友。
“抱歉,是不是很无聊?”看见真纪安静地在旁边等着,他有点歉然。尽管在自己的世界里,网球的吸引力无与lun比,但手冢也明白,对于真纪而言,这样单调的练习模式可能实在是缺乏观赏性,要她一个人在一旁一坐一小时,就算是他从没谈过恋爱也知道,这样子对一个女孩子有点过分。
“不会啊。”可是好脾气的姑娘却仍是笑盈盈的,看不出被冷落的失落感,“就是觉得,手冢君真的是很喜欢网球呢。大家也都一样,不管平时什么性格,只要一拿到球拍开始练习,就很难再注意到其他的事情。虽然不是很懂你们那些专业术语,不过这种一心一意努力的样子,就算是外行也很容易被感染。”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照明灯的光线经过灯罩的折射不是太均匀,女孩子微微扬着脸庞看着他,明亮的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出几分温柔,几缕发丝飘在脸颊旁,她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隔着空气,让手冢突然觉得有点痒。
有一瞬间,他几乎有点听不清楚真纪在说什么,注意力不受控制地落在女孩子勾起的唇角,手指难耐地在身侧颤了颤。
心上突如其来的摇曳感令他有些难堪,手冢颇有些狼狈地眨了眨眼睛,强迫自己拉回飘远的神思,掩饰地问:“你想试试吗?”
“诶?”真纪有点受宠若惊,她微微睁大了眼睛,也有些跃跃欲试,“可以吗?我不会弄坏掉吧?”网球拍她平时做志愿者工作的时候也收过,但没有击过球,心里不免好奇。
见她这么小心翼翼的,手冢不禁失笑,很大方地将自己的球拍递了过去,语气温和:“没关系,我教你。”
看过几场比赛,又做了这么久志愿者,对于打球的知识,真纪多少也算是知道一些。但是理论上知道和实际Cao作起来还是存在很大的差距,墙球看似简单,其实击球的部位、力度、角度等都大有讲究,真纪是第一次握球拍,连握拍手势都是现学的,当然拿捏不了击球技巧,她又不会判断落点和反弹方向,追着满场乱飞的球跑了几回就累得气喘吁吁,其间球拍还没拿稳,不小心在地上蹭了一下,吓得她赶忙停下来。
“对不起,球拍好像在地上蹭到了……”她很有些忐忑,因为知道手冢平时对球拍也是定期维护的,所以很担心自己的失误弄坏了对方的心爱之物。
别说比赛时球拍有刮蹭也是常有的事,就算没有,看到女孩子那么紧张又可怜兮兮的表情,哪还有人能生得起气来?手冢当然没在意,但同时也觉得真纪似乎在自己面前总有些太过小心翼翼,像是有点怕他的样子。
他不理解为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感受是否正确,想了想又没想好怎么问,只好安抚地拍了拍女孩子的肩。
“没关系,比赛的时候也经常会蹭到,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你不用在意。”
见真纪还是有点怏怏的,他猜想可能是怕自己不过是嘴上说没关系,其实心里还是在意,也一贯知道真纪十分怕给别人添麻烦,就也干脆装作没注意的样子道:“你击球的位置有点偏移,没有落在球拍中间,所以球才会到处乱跑。”说着,示意真纪再试一次。
手冢是真的没放在心上,真纪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的确如手冢猜想的那样,怕给别人添麻烦不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