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半天,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她骤然的冷淡,让薛裴一晚上都在惴惴不安,我今天肯定是惹你生气了,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可以告诉我,有问题也一定要及时和我沟通,不要一声不吭,也不要不理我,情侣之间不都是要互相磨合的吗
薛裴很没有安全感。
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他害怕因为一点小事前功尽弃,再次回到以前的状态。
朱依依陷入了沉默。
要怎么开口呢。
问他以前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拒绝自己,让她在别人面前难堪?
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多年前的伤口,重新被撕开了,让她觉得原来当年她的喜欢,曾让他这么困扰。
夜深了,想到明天还要上班,她又闭上了眼睛:只是今天心情有点不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或许睡一觉起来,她就会发现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的薛裴,也已经不是以前的薛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她应该往前看才对。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调节情绪的能力。
每当薛裴对她好时,总有一根绵长的针突然刺痛,像是一种提醒。
六月电商节大促,清闲了这两个月,她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偶尔要加班到晚上九点。
不过所幸付出的努力有了回报,他们今年的销售数据破了记录,在运动鞋服品类的排名也上升了十几位,这个月的提成也翻了倍。
月底发了工资,团队里的人一起去庆祝,吃完饭,又去了酒吧。
大家在玩骰子,她今天点背,总是输,喝了不少。
刚结束一轮,薛裴打了电话过来。
她这边很吵闹,一接通电话,薛裴就听了出来,眉头皱得很深。
你在酒吧?
嗯。
和谁一起?
她这段时间总是很晚才回家,薛裴心里总有些不安。
朱依依还没开口,正好在猜点数,大家的声音都很响亮。
薛裴停顿了几秒才开口:有男的?
是啊。
是同事,还是陌生人?
电话那头,薛裴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像是下一秒就要赶过来。
朱依依不知怎么想起了很久之前薛裴说过的那句话,他说不会干涉她的交友,但他好像一次都没有做到。
不是说,我有交朋友的权利吗?
她只是提出了疑问,薛裴却不是这么想的。
什么意思?
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提起这句话,薛裴几乎心梗。
我以为我们已经、已经是只对彼此忠诚的关系了,薛裴喉咙泛酸,说话都有些艰难,原来不是吗?
这会,刚好晓芸上完厕所回来,她的包包放在朱依依身后,她拿东西时,不小心碰倒了朱依依的手机,掉在沙发上,她手忙脚乱地捡起来。
因此,她并没有听见薛裴说的话。
手机重新贴在耳边,朱依依问他:你刚才说什么了?
没什么,你玩吧,薛裴声音低沉了许多,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早点回家。
家,这个词让她晃了晃神。
在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她偶尔也会用家来形容这个住所。
不像出租屋,只是下班后的落脚点,一个休息的地方,没有任何归属感,而家是温馨的,是有人味的。
她好像能想象到此刻公寓里的样子,屋里只开了一盏暗灯,粥粥躲在猫窝里睡觉,薛裴坐在沙发上没Jing打采地给她打电话。
眼神柔和了一些,她应了声:好。
她将近凌晨才回到。
从出租车上下来,她一抬头就看到阳台那里亮着灯。
薛裴抱着粥粥在阳台那里站着,像是在等她,但薛裴大概没预料到她会抬头看他,有些尴尬,转身往屋里走。
这天晚上,两人没什么交流。
只是在她将睡未睡时,听到薛裴问了句:玩得开心吗?
她迷迷糊糊地嗯了声,然后沉沉睡去。
只有薛裴一整夜都没有阖眼。
从那天起,好像一切都不对了,他想知道问题出在哪,让她突然对他冷淡的原因是什么。
次日,会议间隙,薛裴走到外面抽了根烟。
在这根烟的时间里,他拨通了某个人的电话,让他去查李昼最近的动向。
会议结束时,他收到了信息,对方说李昼近期一直都呆在桐城没有离开过。
他稍稍放下心,只要不是因为李昼,其他的都不是什么不可解决的问题。
但他实在没想到一周后,李昼会先找上门来。
彼时,李昼坐在会客室里,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polo衫,双手局促地交握,神情很紧张,也很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