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宜敲了敲门,院长扬声道“进来”。月宜这才和院系的隋主任进入院长办公室内。月宜坐在有些年头的破败的沙发上,听着隋主任和院长不停说着客套话,一会儿是说月宜学历、背景不错,毕竟也是学院内唯一一个本科毕业于211、研究生出国留学的老师,一会儿是期待月宜好好表现,为这个并不怎么出名的院校实现教学、科研双丰收……月宜僵硬地微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氛围。
她有社交恐惧症,要么一言不发装木头,要么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让旁人鄙夷。所以多数时光,月宜都选择不问不答,有问一定简单回复。
最后院长和主任都说完,她站起身鞠了一躬,问了一些基本的问题便离开了。当天不用打卡,隋主任带着月宜去了办公室,她稍稍整理便打道回府。
月宜比同龄人早一年上学,本科毕业之后自己申请了国外院校,比同期国内的研究生又提前一年毕业,所以她的年纪比多数老师都小。再加上生了一张娃娃脸,很瘦,走在街上还有人问,妹妹,你上初几了?月宜每次都尴尬不已。
今年六月毕业之后,月宜回国,在朋友的介绍下来到这个很小的城市工作,当地一所民办院校亟需老师,月宜就投了简历,没想到很快就被录取了。
与别的老师住校不同,月宜选择在外面住。堂哥在附近上班,租了间两室一厅的房子,还空着一间卧室,月宜便与之合住,两人也方便照顾彼此。
月宜回到家里,堂哥刚好下班,正在厨房捣鼓晚饭,听得声音忙出来询问:“月宜,咋样,上班第一天有啥新鲜事儿?”
“没有啊,明天才正式上班呢。”月宜放下书包和堂哥说,“院长今天和我说了好多,总是说我学历背景好,让我觉得压力还挺大的。”
“学历背景好又不是错。你甭有压力,他就这么一说。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咱们家又不指望你能大富大贵。”堂哥安慰着,“来来来,把糖醋鱼端过去。”
月宜听了堂哥这般劝慰,心情稍稍好了些。她也不算是一个有多大野心的姑娘,只是希望能在这里好好教书育人,也希望把自己在国外接受的先进教育经验还有知识带给这所小小的民办院校。仅此而已。
接下来一个周的时间,月宜跟随隋主任安排的一位姓柳的女老师学习讲课。柳老师态度高傲不说,没说几句,就Yin阳怪气地问了月宜一句:“你的学历不是混出来的吧?”
月宜气得脸色煞白,但还是无奈地赔笑说“不是”。
回到家月宜就把这件事委屈地说给堂哥听,堂哥也有点气愤,这个小堂妹虽然说没啥优异才华,但学历是绝对拿得出手的,如今被人这样质疑,连带着他也觉得被人羞辱了:“走,哥找她说道说道去。”
月宜摇头,眼圈有些红:“算了,不理她就是了。没必要闹成这个样子。我还得跟着她学习,下周二还得什么试讲验收。”
堂哥啐了一口:“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什么玩意儿。我看她的学历才是混出来的。”第二天堂哥下班特意去接月宜下馆子,好巧不巧,还真看到了那个柳老师在教学楼外激动地怒斥一个男生。
男生瘦瘦高高的,一米八八的个子,一边听,一边冷笑,嘴里是不是“切”一声,满不在乎的模样。
月宜从旁经过,觉得那些话太难听,忍不住对柳老师说:“算了吧,柳老师,咱们也下班了,明儿再说吧。”
柳老师哼了一声,手指抬起指着男生面门,一副怒不可的模样,脸上Jing致的妆容却显得狰狞可怖,完全无法遮掩她眼角边猥琐的皱纹:“我告诉你,你下节课要还是这样,我直接给你挂了。什么玩意儿,最看不上你们这些专科生,都是群废物、垃圾。”
“柳老师,您不能这么说。他到底还是个学生。您不能这样侮辱他。”月宜皱了皱眉,对柳老师的话也很不满。
“你给我闭嘴。”柳老师斥道。
没想到男生丝毫不在意,闻言冷笑数声,拨开那根手指,抬了抬眼似笑非笑说:“我们都是废物垃圾,可惜啊,你也就只配和我们这些废物垃圾在一起。你有本事去北大教北大学生啊?”说着,不管后面柳老师如何骂骂咧咧,少年转身就走。
月宜也觉得柳老师说话过分,一言不发往南门去了。没想到男生一直在自己前面,她想起来刚才柳老师字字诛心,心里过意不去,便扬声唤道:“同学,你等一下。”
少年脚步一停,微微转过脸儿。
月宜个子不高,少年站在她面前,她不得不仰起头看向他。少年眉眼周正英俊,只是五官染了几分散漫和少年人特有的不服不忿,好像与天下人为敌一般。月宜想了想,斟酌着言辞柔和地开口:“刚才柳老师言辞上有些伤人,你们不是这样的,你们也很好。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代她向你道歉。”
“你代她?你谁啊?”少年嗤笑,不屑地质问。
“她是我的指导老师。”月宜回答。
少母蛇了声,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眼底全是讽刺和凉意:“你们都一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