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季清荣睁开眼,发觉自己腰上横着只手臂。她正被秦慎紧紧地搂在怀中,头上传来男人沉稳均匀的呼吸声,他还未醒。
她抬起头,见外头已透进来微白的光,一时心里跳了跳——她房里的窗帘特意挑的暗颜色,是为了防止自己入睡时被日光刺到眼睛。
此刻外头天光大亮,估摸时候已经不早了,但这人居然还未醒过来。
她推了推秦慎的肩膀,小声叫唤:“秦慎——醒醒——”
男人眼睫动了动,像是有了些意识,却未睁眼,搭在她腰间的手更紧了几分。
他闭着眼亲了亲她的额头,低沉着声:“早。”
季清荣心里一酥,耳根红红的,来不及多想便抬起脸回吻在他下巴上。
亲完又反应了过来,她在做什么呢!她是要把他叫起来!
她推着他的手,低声叫:“别睡了!”
因为她胡乱动,秦慎原本搭在她腰间的手往下,触到了她隆起的tunrou,便不客气地揉了起来,声音喑哑:“怎么了?”
季清荣哼哼,屁股被他揉得酥酥麻麻,抖着声音道:“快起来!待会要被人看见了!”
他这才睁开眼,却不舍得离开她,与她低着额头出神。
她怕是忘记了,昨夜他将她抱离百乐门,经了一夜发酵,今日满大街都该是他俩的艳闻了。有没有人看见又有什么干系。
季清荣催促他:“你别拖了,待会儿王妈要来了!”
他见她这般急促,眼睛不由暗了下去,慢慢道:“她已经来过了。”
她骇了一跳,心提到嗓子眼里,昨日才被管家发现,今日便要被王妈抓jian么?!
一时心里大乱,眼里蕴了泪水,抿着唇就要哭出来,却听男人叹了口气,吻着她的眼角又解释道:“我锁了门,她进不来,便走了。”
季清荣这才松了一口气,红着眼眶瞪他:“你就不能说完全么!非要这般吓唬人!”
秦慎哄她:“不哭了。”
他此前就是被她泫然欲泣的假面孔骗到,现下却仍对她的泪水无法免疫,看见了便觉得心疼。
他捏了捏她的脸rou,轻声道:“醒了便起来,去吃早饭。”
她哼唧了一声,待男人走了,被窝渐渐变凉,才不情不愿地起身。
只是才进餐厅,便觉几个佣人瞧她的眼神有异,甚至还避着她走,就连王妈,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皱着眉头坐在餐桌边,有些不明所以,这才过了一夜,怎么一个个的都像对洪水野兽那般看着她。
待她拿起桌上摊开的报纸,便被方才舀进嘴里的白粥噎得直咳嗽,不可思议地瞪着报纸上足足占了半页纸的标题失声尖叫:“这是什么?!”
“秦老含恨九泉——秦家大少疑与花期继母有染,大庭广众下打横抱走尽显男人本色!”
这这这!这是哪个庸才记者写出来的报道!
一旁觑着的王妈连忙递上来一杯牛nai,和她同仇敌忾:“太太!那些个吃人血饭的娱记,总是这样传八卦的!你莫生气!”
她哪里是生气,她分明就是心虚……
季清荣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那边不动如山的男人,心里乱得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他们真叫人猜出了私情,甚至还被偷拍了照片登到了报上……
她苦恼地托着腮,望着那张薄薄的报纸发呆。
虽然被发现了,但那记者拍的照片还算不错。秦慎身量高大,她醉醺醺地躺在他臂弯里,恰逢他又垂下头去看她,满眼温柔,看上去竟有些西方王子公主的味道——
“季清荣。”那头秦慎在唤她,好几声才将她叫回了神。
她呆呆地应了一声,望向他。
他不知她在想什么,但看上去并不似在为这件事苦恼。
秦慎放下心来,面色淡淡:“我已叫人去撤了这条消息。”
这一条原是连发也发不出的,是他有意为之。
季清荣“哦”了一声,用筷子戳了戳碗底。
罢了,既然都叫人晓得了,还能如何呢?日子她要继续过,福,她也要继续享!都被骂过那么些年的狐狸Jing了,还怕再被人多骂些花样么!
她这一遭却是想错了,外人多是骂秦慎不知避讳,与年纪小的继母闹出桃色新闻,说她的却是寥寥无几。
便是有几个,也让秦慎着人去教训了。
王妈心惊胆跳地立在一边,只觉这两人奇怪,怎么少爷不叫太太“季女士”了,反而直呼其名?
且他们这态度,仿似对那新闻全然不上心——
一时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莫不是,新闻里说的是真的吧!
她心头猛跳,望了眼自觉低头的秦平,愈发觉得诡异。
忽听季清荣唤他:“秦慎,花生酱给我。”
语气里带着亲昵与娇气,与初时才见全然不同。再看冷清的大少爷,亦是心甘情愿地替她拧开了花生酱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