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它们不想抄,而是人族的种植、养殖和烹饪三大种族天赋它们根本抄不过去。
但有一点它们可以抄, 还抄得很好东乾日复一日增长的尚武风气。
大约是从前受尽了压迫的缘故, 以泽帝为首的人族修行者们对于武力的追求已近痴狂的程度。
而极端强大的武力有时候就等同于极端可怕的破坏力, 一味追求后者的代价是, 人族在修行与攻伐一道上剑走偏锋, 放弃其他所有能力而堆积攻击,其原理大概是:
最好的防御就是攻击,只要敌人死光,他们就能护住需要保护的一切了。
妖帝孔雀点了个赞,妖皇鱼美人不但点赞还转发仅自己可见。
不过,努力是一方面,底蕴薄又是另一方面。
人族的修行起步晚,体魄上不如其余异族,虽然天赋卓绝者不少,但五十年时间仍然太短,即便带来了可观的力量增长,却也同时招来了其他族群的敌视。
其中与人族矛盾最尖锐者,莫过于荒古大泽之南的月羽族。
月羽族,类人而有双翼,信仰月神,每十旬一祭。天生力大无穷,可日行万里,往返大泽内外不过三日,以人为食。
《大荒列族记》。
作者是当年与泽帝一同游历大荒的两人中的沼,如今身兼史官和农官二职。
除月羽族之外,东乾周边还有许多异族创立的小国,面积虽小,但国民个个强大,不时sao扰侵犯东乾边境,掠夺资源,是令泽帝十分头疼的芥藓之疾。
人族敌人众多,加上在大荒生存艰难,天灾人祸不断之下,泽帝不得不殚Jing竭虑五十年,哪怕已是修行者,也时常有吃不消的感觉。
当下的人族就如架在火上的一鼎汤,表面热火沸腾,内里暗藏危机,而且随时处于爆发的边缘。
终于,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也为了东乾的延绵,泽帝当朝提起了传位之事,并让自己的五名子女一同参与竞争,不限男女,最后胜出者坐上王位,而败者留下辅佐。
所谓的竞争,自然是与他继位前做的那样,从东乾边境出发,西行云梦泽,横穿逐日岭山脉后再往东面绕回东乾。
因时制宜,由于如今的王储比当年的泽帝强大得多,所以他又往这条固有路线里加入一处往荒古大泽之南,猎杀至少一名月羽族,带回他们羽翼顶部的彩色尖羽为证。
泽帝五十一年九月,刚过十五岁生辰的帝女钺第一个出发,她和老老实实按照路线走的兄姐们不同,选择从东乾南面动身,想先去荒古大泽猎杀月羽族。
因为比起王位,她更喜欢与敌人真刀真枪地交手,享受战斗的乐趣。
初夏日光明媚,山林大泽已呈现出生命力蓬勃的浓绿,翠色夺人,连打在地上的Yin影都恨不得是绿色的。
在斑驳的光影中,身着束袖劲装的少女腾挪跳跃,高高扎起的马尾在身后飞舞,短暂割开投入林里的光线。
少女右手持着青铜打造的钺,表面刻有繁复Jing美的浮雕,如同祭坛上供奉的礼器。
但浮雕中间塌陷了一块,像是有人举着它往什么东西上重重拍打过,才留下这样滑稽却又带着无形威慑的痕迹。
帝女钺与她的同名兵器。
帝女出生那天,泽帝亲手打造的礼器钺刚好铸成出炉。钺是东乾重器,于是他给自己最小的女儿取名为钺。
他的女儿也没有辜负自己与这种兵器的缘分,长大后第一眼就相中了祭祀时的钺,并自行打造了一把当做武器,日夜苦练。到现在,十三岁起便持钺守在边境的她数次击退入侵的异族,在五位王储中以武力称雄,深受百姓爱戴。
脚尖踩在树干上借力跃出树林,帝女钺稳稳落地,顺手一甩青铜钺,甩去刃面上残留的血迹。
这时,林中又跳出两道身影,一男一女,是泽帝派出与帝女钺并肩作战的人。男子名为荒,女子名为箐,都比钺年长三岁。
帝女,我们已经赶路整整一旬了,中间只短暂休息过三次。箐跑到钺的身边,递出水囊,低声询问道:过了前面那条斛水便是月羽族的领土,要对付它们需得全力以赴。帝女,停下歇口气吧?
也好。
钺一抹额前的汗水,喝了口水后说道:月羽族可不是边境那些以偷袭为生的家伙能比的,那些家伙你我抬手可杀,之前驻守时也确实杀了不少,但月羽族,若非我们三人联手,只怕很难拿下。
说罢,她席地而坐,从随身携带的兽皮袋里拿出烤得焦黄的面饼撕成三块,自己拿一块,另外两块分出去。
荒正在巡视四周以防危险,接到面饼才稍微放松一些,放到嘴巴咬了一口。
整整十日的紧赶慢赶,三人都十分疲惫,吃喝之后便各自歇下。
如此半日过去,烈阳当空走到了傍晚。
夜里的大荒最为危险,几乎是刚入夜,附近的密林中便传出窸窸窣窣的轻响,瞬间惊醒了浅眠的三人。
第一个醒来的是荒。
他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