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睫毛无辜地闪了闪,松开手,任由孔雀的鸟喙碎片散落而下。
孔雀瞪圆了双眼,尖锐的痛楚直冲大脑都没能冲开它这一瞬间的惊骇。
三个弱鸡人类与鱼头女:已经麻了。
唳
短暂的寂静后,孔雀怒发冲冠冠羽根根竖立喉咙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剑啸,瞬息间狂风大作,撕碎了这栋本就破旧的木屋。
卑劣的人类!吾要杀了你!
失去嘴巴的孔雀放出口齿不清的狠话。
大风起于微尘,烈火发于夜色,漫天呼啸的风雪化为焚烧万物的烈焰,刹那烧红了半边天宇,照亮山林。
正好。半夜扰我清梦,我也不想放过你。
少年一扬眉,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戾气,如飓风一般冲破云霄,径直撕开孔雀制造的狂风烈焰。
他捏紧拳头,双眸灼灼生辉,烈烈如火:看好了!这一招叫做
以理服人!
第74章
以理服人物理。
以德服人武德。
少年左右开弓, 拳脚并上,运起浑身力量和灵力,打了自「诞生」以来最为酣畅淋漓的一架。
没有招式, 只有朴实无华的拳打脚踢。
不需防御,只要用最快速度干碎敌人自己和同伴们就能得到绝对的安全。
少年严格遵循上述两条原则,一手抓住孔雀细长的脖颈将它的头按在地上,另一只手抡圆了蓄力, 朝它身上每一个挣扎、鼓动的部位打去。
期间配合着恰当的呼吸之法以保证体力消耗不会过大, 并卡着孔雀的反抗反复爆锤它在挣扎间露出的弱点,就像乡下人家打糍粑,力道均匀, 节奏舒缓,还伴有打铁一样火花四溅的景象与丁零当啷的脆响, 整体充满了艺术气息(迫真)。
于是,在鱼头女与三名人类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少年用一双拳头硬生生把孔雀打得瘫软在地,铺成一张花里胡哨的rou饼,到最后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照着孔雀相对完好的那半边翅膀再狠狠补上一脚, 少年轻吐一口气, 甩了甩酸软的拳头直起腰,俯视脚下的大鸟问:
你服不服?
孔雀闻言, 颤巍巍地支起一节翅尖,嘴里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
纵观它全身上下, 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不但原本泛着金属色泽的羽毛失去了光彩, 而且羽毛下的皮rou也血痕斑斑, 若不是有硬度可观的骨头撑着, 它此刻就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一滩烂泥」了。
再看少年,从捏碎孔雀的尖喙到拿它当糍粑捶,全程轻松写意,不见一丝勉强,哪个更像反派咳咳,孰强孰弱,自然是一目了然。
鱼头女看看地上的「rou饼」,再看看「rou饼」后站着的少年,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提着灯后退。
溜了溜了.jpg;
站住。
不料刚走出一步,鱼头女便听到少年轻描淡写的制止。
虽不带丝毫情绪,却令她浑身颤栗,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
先、先生
鱼头女缓缓回过身,正好瞧见少年像拎鸡一样拎起那只蔫了吧唧的孔雀晃了晃,心头一阵发颤,忍不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来都来了,别着急走啊。少年掀起长睫,黑白分明的眼瞳清澈皎洁,像明镜一样映出鱼头女的面貌,我刚才不让你们进来,你们宁愿拆房子也要进。现在房子拆干净了,见势不妙就要跑?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呃如果能重来,鱼头女情愿把脑袋剁了也绝不会听从孔雀的吩咐。毕竟得罪孔雀还能痛快一死,得罪面前这位类人生物可是要被按着捶成饼的!
鱼头女在肚子里把孔雀骂了几百遍,面上则努力咧开鱼嘴,堆起讨好的笑容:先生莫怪,小女子亦是受孔雀大人胁迫,不得已上门搅扰先生清静。还望先生大发慈悲,看在小女子是初犯的份上,饶我这一回!
说罢,她向少年盈盈拜下。
初犯?不对吧。我看你之前敲门编借口借住的举动很熟练啊。
少年不为所动,随手在半空一抓,便有浓郁灵气汇入他掌心化为绳索,被他用来捆住那只还没缓过神来的孔雀。
他这一手看得在场所有清醒的存在都是一愣。
鱼头女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咬咬牙,索性实话实说:这请先生明察,小女子虽不得已为孔雀大人行此引诱之事,但手上从未沾过鲜血。
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同样是极大的恶行。
少年轻哼一声,神情不辨喜怒,但声音落在鱼头女耳中却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叫她腿一软跪倒在地。
她跪在少年跟前,双手捂脸喊冤:先生!小女子与孔雀大人并非人族,虽然常于夜半时分找上落单之人掠夺其命力修行,却从不害他们性命!比起那些动辄造杀一方的灵兽,实在罪不至死啊!
说着,鱼头女潸然泪下。
她哭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