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有时会觉得狄飞惊很像厨房的小黄狗。不是一直养在厨房的那只胖胖的大黄,是自己跑来的小黄。小黄是自己跑来府上的,刚开始那叫一个谨小慎微,只敢捡大黄吃剩的碗舔一舔,摇着尾巴讨好所有的人。若是谁看它有趣,给它些吃的,尾巴都恨不得摇出残影来。就是被谁踢了、踩了,也只委屈的叫一声,躲到角落里自己舔毛。
还是南星看不下去,把小黄抱去彻底洗干净,又牵着它在府里遛了几圈,让府里人默认这是她养的狗,小黄的待遇才好了起来。
狄飞惊有时就有些像小黄,不过他讨好的对象只有南星。这是明显能感觉到的,总有些小心翼翼,也不介意委屈求全。南星觉得,如果自己想欺负他一下,他一定不会躲,反而会让自己多欺负几下。
南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既然没拒绝他的一些小亲密,那就是准备认真对待的。何况,对他好,自己也有些开心的。
比如现在,南星就在“金风细雨楼”的白楼里,翻查所有记录了“大弃子擒拿手”和“眼刀”的武功信息。准备和狄飞惊写下的修炼方法一起交给赵佶,要是有帮助就最好了。
她自己都没发现,抄写这些资料时,她可比平时练字要认真多了,也要开心多了。
杨无邪现在是很崩溃的。他能清楚的说出南星拿的每一本书的大概内容,却不知她具体要找些什么。因为她看书的速度实在太快,甚至不能成为“看书”,叫“翻书”才对。
虽然不时在纸上记录,可也没见她对照着书抄。看上去就是翻一翻书,停下来写一写,再翻翻,再写写似的。
杨无邪觉得南星不会那么无聊,跑来做些故弄玄虚的事,可目的为何,他也真猜不出来。
等南星伸个懒腰,准备将那一摞书放归原位时,杨无邪适时过去:“姑娘放着吧,我叫人收拾就好。”
南星是真的拿了好多书,不好意思的道:“那就麻烦杨总管了。”拿书好拿,放回原位可就不那么容易了。何况这一大堆书,溜了溜了。
不过杨无邪没直接放她走,他好奇很久了,问道:“我看姑娘翻找许久,若是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不妨说与我听听,我对书籍资料的位置还是比较熟悉的。”
南星道:“已经找到了。是我一位病人,他情况比较特殊,病情和所练功法有很大关系,所以才来找找看。”会武是狄飞惊的秘密,不能给他说出去。而且用人家“金风细雨楼”的资料去治疗曾经“六分半堂”的人,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杨无邪其实很想问,她翻那么快,记录时又不看书,到底是抄还是在记自己的想法。不过还是没问出口。
南星不知道他的想法,挺亲切的相邀:“我现在去玉塔看看苏公子。杨总管一起去吃个点心吧,我带了很好的苹果软糖和桃花酥饼来,带了很多。”
杨无邪笑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
上玉塔,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苏梦枕很少出玉塔。
把带来的点心交给已经伤愈的茶花,茶花对南星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活着。在知道了南星说能治好苏梦枕的身体后,对她的感激也达到了顶点:“点心啊,可要配些茶水汤饮?”
之前的茶花可没这个概念,也是因为苏梦枕根本不吃这些零嘴。
“我随便喝些什么都行。”南星道:“这里有一罐子‘赛人参’熬的膏,用‘蜜炼枇杷膏’的法子做的,药效保留的不错。挖一勺用一碗温水冲开就行,给你们公子冲了尝尝吧。”来看人家资料,还是带点东西心里比较得劲。
茶花应了一声,接过食盒下去了。
苏梦枕是当世高手,他们在玉塔里说话又很拢音,所以连南星说话的情绪语气都听得清楚。苏梦枕不禁弯起了嘴角。
诊脉。苏梦枕的身体一如既往的糟糕。不过比起原来的糟糕程度来,每天服用“赛人参”的好处还是有的。至少不经常咳血,夜里也不经常咳醒后无法入睡了。
他这一身好几十种病,在内功的调和下,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单治某一项都有可能破坏这种平衡,让他其他病症彻底爆发。所以即使医术高如树大夫,也着实没什么办法。
南星道:“要是你有时间去我家住一阵就好了。也不用很久,十天半个月的,我每日运功给你治疗一番,一定很有帮助。”
不只是对他病情有帮助,对南星理解“万物生”也是有利的。苏梦枕是南星见过求生欲最强的人,意志坚定的很。
苏梦枕道:“若有机会,定当一试。”
南星将苹果软糖推给他吃,“我还想问,你们楼里近期有没有针对‘六分半堂’的打算?”
苏梦枕一想就明白了:“作坊受损严重?”
南星道:“不严重,现在已经重新开工了,不过我咽不下这口气。”
苏梦枕道:“我听说已经惩治了闹事的人?”
南星道:“露面的都惩治了,派人捣乱的纺织行也没跑了。不过‘六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