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虽然只有赵铭这一个子嗣,可却有诸多兄弟。这些人之中,除了赵煊长留京城,余下的,多在各地就藩。
如今猛然都回了京城,你争我抢,分毫不让得,将这京城的局面弄得甚是难看。
几位老臣并皇室的几位皇叔辈儿的商议了好些天,仍旧没能推举出一个服众的人来。只是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少时间,他们纵然没有最合适的人选, 也不能放任皇位空着。
眼下虽是太平盛世,可国中无主, 岂不是叫人笑话,加之,这也不利于稳固民心,日子久了,恐生事端。
赵煊这些日子依旧早出晚归。阿黎不知道他每日都在干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有事儿,且还是不小的事儿。
也不是她胡思乱想。这几夜,赵煊每晚入睡都十分快。前儿夜里,阿黎还未闭眼,赵煊便已经睡着了。可没多多久,阿黎忽然惊奇地发现,赵煊竟然在做梦,还时不时地说着梦话。紧蹙着眉,呓语不断。
赵铭张太师死
这般梦呓,阿黎听得并不清晰,且她也不想听那些。只是,这屋子里实在静得很,且她又还清醒着,这先帝和张太师的名字,终是落入了耳朵里。
阿黎一念忽起,伸手捏住了赵煊的鼻子。
喘不过气,自然也就挣扎了起来。阿黎再放手后,便不见他说什么梦话了。靠在赵煊旁边,阿黎给他拉了拉被子。
耳边清静,她睡得也安稳。
这日上午,阿黎歪在美人榻上,随手翻着小话本子。那些情情爱爱,花前月下的故事,她看着虽觉得挺傻气,可打发时间总还是不错的。
正看到男女主夜半幽会,商议着如何私奔。阿黎啧啧了两声,觉得这些话真是腻歪得倒胃口,rou麻死了,又煽情又浮夸,一看就不诚心。
她对着赵煊的时候,就不会说这些。
外头的小丫鬟忽然走了进来,声音清脆:姑娘,绣房那头的玲珑过来送衣裳了。
哦,快些叫她进来吧。阿黎将书合上,坐了起来。
不多时,玲珑嘴角带笑地从外头走来。不过,除了她自个儿知道她在笑,旁人恐怕都看不出来。阿黎一看到这场面,连坐也不坐了,直接站了起来。
这玲珑,你怎么一个人搬这么多衣裳?前事还未忘,但阿黎总不至于苛责玲珑,前些天,还特意吩咐了绣房的人,叫她们好生照看着玲珑,千万别亏待了。
如今,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
玲珑身量原就不大,眼下胳膊上架着六七个托盘,每个托盘里头又放着三套衣裳,一个架着一个,架得极高,根本就瞧不见脸。
这回绣房里坐的衣裳有些多,我正好要来看你,索性一块儿都带过来了。玲珑气也不喘。
阿黎上前:我帮你拿些。
边上的小丫鬟见阿黎要上手,立马迎了上去,阻止了阿黎:姑娘,您还是歇着吧,我来就好。
玲珑笑道:不过几套衣裳而已,值得你们这样拉来拉去得么,只管告诉我放哪儿,我直接放过去就好了。还是说,你信不过绣房的手艺,都想要看一看?
小鸢不知什么时候听到了动静,掀开帘子,也从里头走了出来。
听到玲珑这番话,一面道:瞧你说的,这个是什么话呢,姑娘还不是怕你抱着这东西累么。我们姑娘心大,平素从不关心这些穿的用的,你给她穿金戴银也好,给她粗布麻衣也好,只要不碍着她,都是一样看待的。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就不行,要不怎么说一心为主呢,合该替姑娘琢磨,想着那件衣裳是好的,那件衣裳是是坏的。若是好的,只管给她穿;若是坏的,扔远了便是。如此,才能让姑娘过得安心,你说是不是?
玲珑挤出一抹笑,平添了许多尴尬,亦被这话弄得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小鸢说完,没见到玲珑的表情,也觉得挺没趣的。走过来道:还是我来吧,你也抱了一路了。
她将上头的三个托盘抱在手里,又对着边上的小丫鬟道:快些过来帮忙。
玲珑绕开了丫鬟伸过来的手:还是我来吧,放哪儿?
小鸢顿了一下,迟疑地看向阿黎。
玲珑又道:怎么,这点小忙都不让我帮了,什么时候生分到这个份儿上了?
阿黎也觉得没头没脑的,不过,她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玲珑的脸,便对小鸢说:放到里间的柜子里吧。
她这样说了,小鸢也不再多言,直接领着玲珑进去了。她大概也能想到玲珑心里再想什么,无非是想要在她们姑娘面前献殷勤,可这样的殷勤,光是看着就叫人浑身不舒服。绣房里头那么多的人,看着她一个人搬这么多衣裳,怎么可能不过来搭一把手。她今儿这样过来,还不是为了做给姑娘看。
若是姑娘稍微心软了些,还不得被她骗过去啊。
小鸢本来就不想玲珑过来招惹她们姑娘,原来不想,现在更不想了。已经生分了的两个人,还要装出关系融洽的样子,该有多累啊。
等到了里间,玲珑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