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枪声剐蹭着车皮,尽管冲力巨大,门还是被撞开了。
祝高兴在剧烈晃动的车里给他批改作业,艰难的稳着身体,第一道就错了。
顾不尚车开的凶猛,轮胎在地上擦出了一圈火花,把仓库里的地面都烧成了黑色。
他不服的诡辩,我哪知道李白是哪个朝代的,我跟他又不熟。
这是熟不熟的问题吗?
祝高兴看着那几道没做的诗词填空突击提问,寻寻觅觅,冷冷清清,下一句是什么?
顾不尚转动方向盘,把一个冲过来开枪的男人撞倒,一边认真回答,独自一人哭哭。
祝高兴:是凄凄惨惨戚戚。
他接着问,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顾不尚踢开晃荡的车门,狠狠砸上一人脑门儿,回道,守着空床,独自怎能入睡。
祝高兴:..是「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他闭了闭眼睛,耐着性子,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下句。
顾不尚想了想,这他妈的,怎一个Cao字了得。
祝高兴:..他匪夷所思的看过去,像在看某只未开化的猿猴,是「这次弟,怎一个愁字了得」!
顾不尚撇撇嘴,有差别吗。
祝高兴:你他妈背了一下午,就背成这样?
顾不尚辩解,这里太吵了,影响发挥。他说,你再考一个。
祝高兴:千呼万唤始出来,下句。
顾不尚:油爆糍粑半遮脸。
祝高兴:..嘈嘈切切错杂弹。下句。
顾不尚:黑猪白猪上菜盘。
祝高兴把题册一扔,头疼。
他放弃了似的又问一句,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
顾不尚停下车,周遭终于安静了些,他说的结结巴巴,却意外的准确,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祝高兴面无表情,这句对了。
顾不尚眯着眼笑,一脸得意,我就说嘛,刚才是没发挥好。
飞车队也跟着冲了进来,穿黑皮衣的领头直接弃了摩托,把它整个撞进了墙体,爆炸的火光瞬间点亮了仓库。
她取下头盔,甩了甩长发,是贺连宝,和下午那身红裙气质截然不同,她一脚踹翻黑西装,格斗的动作凌厉又帅气,把人拉过来就挡在自己身前当护甲,冲顾不尚喊,快点下车,干活儿了!
仓库内的人很多,都在朝他们逼近。满脸横rou,手上的武器都滚烫着。货被布挡住,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似乎很重要,被他们死死护在身后。
顾不尚准备推车门,又停住动作,把手收了回来,扭头说,哥,我不想下去,好吓人。
祝高兴看着外边儿的腥风血雨,问他,你的任务是什么?
顾不尚想了想,嗯..好像是撞开大门,把货烧了。
祝高兴伸出手,用什么烧?
顾不尚指着车上的打火机,用这个。他又掏出一根烟,也可以用这个。
祝高兴把两样东西拿过来,又问,那些货是什么?
顾不尚眨眨眼,是方家走私的违禁品,伤害无辜百姓的那种,好像会炸。
祝高兴挑眉,原来是为民除害?那我替你去,你坐这儿等我。
顾不尚愣了一下,..你去?
祝高兴干脆利落地跳下车,直接扯下那半拉破车门,挡着子弹绕到货物后边儿就把烟点了,他拿着抽了几口,被呛的直咳嗽,然后慢悠悠把布掀开,里面的箱子密封着,只露出白花花的木棉,还有一些脏兮兮的沙子。
祝高兴把半截被摁灭的烟插上去,转身就看到顾不尚把车开到了跟前。火光和枪声挡住了这批货,看上去好像真被炸了一样。
祝高兴坐上去,车转了个圈开出去停在了几米高的货架后,远观那片混乱。
哀嚎和小范围的爆炸火光此起彼伏,几个黑西装被碾压的再也没法儿扛起枪,一个个跪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程封才出现。
他的脸隐在黑暗里,掌心的枪像是玩具,被扔高又接住,枪口却Jing准对着为首的黑西装,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走火。
男人跪在那儿,声音像是被挤出来的沙哑,你就算杀了我们也没用!方家在乎这点东西吗?你就是在以卵击石!
程封没搭理他,开始换子弹。
顾不尚搭着方向盘,小声说,咱们先在这儿躲着,等一会儿没人注意就溜。
祝高兴问,现在不能走?你任务不是完成了吗。
顾不尚摇摇头,还有最后一个。我不想做,每次都得跑。
祝高兴想了想,说,其实我很欣赏你。
我也欣赏你。顾不尚看过来,瞳孔里映着灼灼火光,还记得卖火柴的小女孩吗?
祝高兴点头,童话故事么,我记得。
顾不尚伸出手,手心里躺着一根火柴,他语气严肃,表情认真,轻声说,这是最后一根,如果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