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漾将那些个机扩小件一样样摆在了桌几上,后又将压在最底下的图纸徐徐展开,以瓷盏压实。
这会儿她兴致极好,见谢谨负手立在她身侧不由蹙了蹙眉,扯着袖缘将人拉近了些后还觉得不大对劲,又将人摁在了身畔的矮凳上。
时漾也顺势坐了下来,依照着图纸挑了几样小件出来,拼凑着装在一起,余光瞥见谢谨面上饶有兴味的模样她将手中的物什递了过去,不急不缓道:“夫君试试?”
谢谨低眸定定瞧了眼,微微颔首后接过,手中的动作不甚熟练,花了些功夫到底还是磕磕绊绊的拼凑出来了。
时漾本打算等谢谨离去后再自行出去逛上一逛,不想他今儿倒是不忙,直至晚膳时还待在寝殿中与她一同拼着机扩。
这东西比她平素所把玩的要反复许多,小半日过去了也只拼凑出小半,恰好桃叶端了晚膳来便也至此作罢了。
席间无话,只有些须银筷与碗壁碰撞的声响,时漾小半碗饭用尽正捏着热帕净手,外间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她顺目望去,来人满头大汗一脸焦急却还是规矩的立在了寝殿外。
谢谨自是察觉到了,不急不缓放下银筷,摆了摆手示意那人说话。? ì? ìωen.? o? (ririwen.com)
阮琛自京畿大营来,一路不停奔波,带来的是紧要密函,见谢谨不避讳自家王妃,心中了然,从怀中摸出那封密函呈给谢谨。
“王爷,边关急报。”阮琛低声说道。
时漾一听,顿时乐了。
那人来得这样匆忙定是紧要的事儿,又是这个时辰来禀报,谢谨今夜当是有得忙了!
既如此……
她擦拭的动作早早停了,一眨不眨望着谢谨,他眉眼微垂,瞧不出什么情绪。
透过周遭的烛火时漾瞧见了那信函上凑得紧实的字迹,不过一眼便错开了视线。
倒也不是别的,她不怕谢谨起疑,看会儿自家夫君又不碍事,可他下属在一旁候着,加之这信又是紧要的,还是避嫌些为好。
如她所料,谢谨将那信函搁下后缓声与她解释:“漾漾慢些吃,我出去一趟。”
时漾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一旁立着的阮琛眼睛都睁大了好些,不等他反应谢谨将信函扔到他怀中,自顾自往外走。
谢谨心绪着实谈不上好,好容易得了空想与小王妃温存一番,眼见着晚膳快要用完了却来了密函,偏生还是紧要的事不得不去处理。
那头谢谨往军营中赶,这头时漾见着他身影消失无踪了便命桃叶将晚膳撤了下去,匆匆捞出两件衣裳便往浴房走。
她先将一套寝衣好生放置在干燥处,后又急急忙忙解了繁复的衣裙,换上了轻便的夜行衣。
这处行宫她来了两回,算是摸清楚了,浴房后边儿置了一悬窗,推开紧闭的长窗便是飞泻往下的瀑布,加之天色暗了下来,一时间望不到底。
时漾根本不顾及这些,翻身上了窗沿,瞧都不曾瞧上一眼,俯身向下坠去,身子一时间失了控,好在崖中央歪延出了一根粗干的树丫,她小臂用力,抓住了。
借着树丫时漾得以缓上一缓,在半空中滞留片刻回复了些力道后攀着壁沿斜斜往上。
暗令所述,行宫里有一味珍贵药材,可遇不可求,时漾等这味药材等了足足叁载,直至前几日才得以听得踪迹。
其实这算是最简单的一回了,在皇宫中她都能来去自如,更莫说这处行宫了。
思及此,时漾不由松泛了些,依照从前的记忆往太医院摸去,不出所料,将药盒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也不见那味药材。
她叹了口气,一壁往回望一壁悄声往密室摸去。
是的,是密室,那是她去岁来避暑时百无聊赖在行宫闲逛时发现的。
夫君,借你皇兄密室一用!
不多时,时漾立在密室前,心中默念着:绝不多拿,只取药材。
掌心用力触及门扇,纹丝不动。时漾心下了然,一寸寸在上头摸索着,及至下沿处指尖碰上一处凹陷,稍许用了些力道便听见“喀嚓”细响,门扇中间裂开小道缝隙。
她方要推门而进,腕间动作一时间顿了一顿,不由腹诽道,夫君啊,你这皇兄的密室当真不好进。
时漾深吸一口气,阖上眼眸,身形挪移几寸,掌心也跟着退离,而后,抬脚踹开了那一道缝隙。
一瞬之间,泛着寒光的细小刀刃贴脸而过,圈在腰际的软剑被早已时漾握在手中,声声铮鸣随之响彻耳畔。
莫约一盏茶的功夫从内里往外飞出的刀刃才有了罢休的意图,时漾这才真正松泛了些迈步往里走,回首望了望,方才站立的地方插满了刀刃。
内里烛火通明,时漾行至第一道架设前背后再度发出“喀嚓”声响,门扇闭合。
看来,得另寻法子出去了。
时漾一路摸索过去,大多是书籍,随手翻了两翻,竟全是孤本,比前几日她耗费功夫还未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