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醉酒后的谢谨,与清醒时,根本不是一个人。
彼时,时漾坐在榻沿,根本无法挣开谢谨紧紧扣着她腕骨的手。
她无法,只得陪着,百无聊赖至极,身畔也没个能把玩的物什,只得盯着谢谨看。
他素来冷淡的面上因着饮酒的缘故变作绯红,许是盯得久了,时漾明晃晃的瞧见了那抹红悄然爬至耳根,将眉目都柔化了些。
起先还算平常,时漾本打算等谢谨睡去再小心抽出手。
不想,真等到他睡了过去,她不过一个动作他阖上的眼便再度睁开,眸底清明,丝毫不见醉意。
他盯着看了半晌,直看得她心里发慌,生怕被瞧出什么来。
这会儿时漾都想好了,万一真叫谢谨瞧出昨夜去私宅的是她,那咬死也不能够承认。
可下一瞬谢谨吐出的话叫她错愕。
“王妃可真好看。”
不等时漾回过神来应答,手腕上的温热触感稍偏,谢谨握着她腕骨的手顺滑着往下,最后包住了她的手,揉了又揉,声线不似眼眸,含带了明显的醉:“小王妃可喜欢那支莲花?”
他怎的现下问起那支并蒂莲来了?
时漾微微蹙眉,稍一思忖后到底还是诚恳的点了点头,又怕他瞧不真切,她倾身理他近了些,缓缓说道:“小王妃很喜欢。”
话音落尽后谢谨好似终于满意了一般点了点头,后又再度阖上眼。
见他这幅模样,时漾叹了口气,挪了挪身子,顺势靠在了床栏上,等着桃叶端醒酒汤来。
不知为何,她这会儿觉得时间过得极慢,分明从前绣花便能一连绣上整日,更莫说出府领个暗令,随意一来一回便是大半日。
好容易等到了醒酒汤,时漾要桃叶端了个矮凳来放在床榻边将醒酒汤搁在上面,也未让她在一旁帮衬着,只说许她早些安寝。
谢谨这幅模样,可不能叫旁人看见了。
及至这时时漾算是清楚了先前谢询的那番提醒,原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时漾将人扶了起来,倾身在里侧拿了软枕垫在了他背后,归置妥当后才去端那碗醒酒汤,指腹触及碗壁,还是热烫的。
她捏着汤匙拨了拨,想着散散热气。
这么弄了会,时漾下意识的试了试,不觉烫后回过神来。
她方才……
原本顺调的动作僵了僵,时漾一时不知该如何做,可稍稍转念一想,他到底也算是她堂堂正正的夫君,且现下还醉着,想来明日也应当是记不得的。
寻了个还算妥当的理由安慰自己正不寻常跳动的心后,时漾将汤匙送至谢谨唇畔,却不想,他并未依着她的动作启唇。
她无法,低声唤他:“谢谨。”
他还是那样,唇瓣抿着,时漾靠得近,可以清晰的瞧见他绷直的唇线。
她又唤了声,这回换了个称呼:“王爷?”
见谢谨蹙了蹙眉,时漾不知为何,一时福至心灵,这回嗓音放得轻软,劝道:“夫君,喝些醒酒汤罢。”
谢谨这才收回略显直接的视线,将那一匙醒酒汤喝了。
这还只是开始,待到时漾将那碗醒酒汤尽数喂完手腕都有些发酸了,她侧身将瓷碗放到了矮凳上,又扶着谢谨躺了下去,不等她再做些什么,长窗从外头被扣响。
时漾心下一凛,垂眸看了眼谢谨,见他依旧扯着她的衣袖不肯松手不由叹了口气,凑近他耳畔,半哄半诱道:“夫君先松开漾漾,漾漾难受得紧,要去浴房洗沐。”
长窗再度被扣响,谢谨由上至下看了眼她后这才点了点头,松开了。
时漾松了口气,顺手将瓷碗带了出去。
长窗外候着一人,一身夜行衣,面巾被扯了下来,朦胧夜色中还是能辨出他的清俊面容。见时漾出来,他道:“可受伤了?”
时漾摇摇头,不自觉带了几分低落道:“不曾,只不过孤本未能夺回。”
萧钰上下打量她几分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抵至她手边:“得空了擦擦罢,留疤总是不好的。”
时漾抬眼望着他,小心问道:“师兄去过那处私宅了?”
萧钰颔首,温声道:“那处私宅机关颇多,便是我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时漾抿了下干涩唇瓣,道:“师兄惯会安慰我,只不过这孤本,我应当取得回来。”
萧珏稍愣,不过瞬息面色换变为一贯的和润:“你知道那人来路?”
“是。还请师兄帮忙带句话,便说……至多一月。”
“好。”萧钰应下,将一枚玉管递与时漾,“先前不是说要我帮你留意着这个暗令么,今日运气尚可碰巧遇着了,得空便给你送来了。”
时漾接过,并未细看,将其收入袖中:“多谢师兄。”
“你我之间,不说这些。”萧钰摆摆手,嘱咐道:“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好。”
应声过后,萧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