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4.02/见欢
小道崎岖难行,一位年轻的将领往前探了路况后回转,马匹嘶鸣声响起,他勒了马绳翻身下来,望了望身前暂休的大军后对一人道:“王爷,再行上几里地便到京郊了。”
“嗯。”一道冷润的声线应了方才那句话。
将领立时噤声,连带着离去的步调都放缓了些,待到走得远了才随意捞了身旁一人垂首与他低声道:“从前也不见王爷这般匆忙,怎的今时却要落日前进京。”
被揽着肩臂的那人“嘁”了声,摇了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继而侧身往瞧了眼靠坐在大石块旁的人,见他未觉这才道:“王爷这是惦念着府中那位,成婚不过叁日便领兵到了边境,这两年战事吃紧,家书都不曾往京里递上几封,不过……”
那人顿了顿,卖关子似的,音调拖得冗长,“惦记着倒也是人之常情,据说府中那位王妃可是个娇人儿,我还听说——”
“阮琛,你很闲么?”
被叫做阮琛之人几乎瞬间绷直了身子,闭紧了嘴巴,回转身去,面向依旧阖眸静息之人,“王爷,属下错了。”
“回京后去京畿大营。”
“是。”
那头阮琛被一句话打得蔫巴,满心都是回京之后的艰苦磨炼。
这头,谢谨微一抬眼,望向宽阔的天幕,日光有些许刺眼,不过转瞬他便再度阖眸,原本垂顺的指尖搭上了腰上悬着的一方小巧锦囊之上。
王妃……
在关于她的不多记忆里,的确是个娇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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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班师回朝,一众士兵将领并未直接进宫受赏,而是停驻在了京郊,谢谨本应一同留守,却因腰际悬挂着的锦囊而心念一动,先行进城。
待到他立在府前天幕早已黑了个彻底,府门紧紧闭合,守卫的影子都不曾见着,瞧着竟有些萧条。
一别两年,也不知那位小王妃如何了。
谢谨并未过府门,而是稍转身形,从另一侧高耸的府墙中跃进。
彼时,正院之中烛火通透,如他所料一般,正用着晚膳。
矮几旁摆着几样小菜,瞧着要人食指大动,一旁立着的桃叶打开食盒,从中取出一碗热腾腾的香梨膏来,送至坐在矮几侧沿的人手中。
时漾小心接过,好在碗壁厚实,倒不觉烫手,她微微敛眸,捏着一根小勺在碗中搅弄着散热。
桃叶的目光太过灼热,她早早察觉了,待到将一口温柔的膏汤送入唇中才徐徐问道:“怎么了?”
“小姐,今日桃叶去街市上买糖糕时听说……听说王爷要回来了。”
时漾眉心微蹙,不过转瞬间便化为乌有,“可听说是何时?”
“这倒不曾。”
在桃叶不曾察觉的隐匿面,时漾捏着碗沿的指尖用了些力道,显现出了主人不甚平静的内心。
她本以为谢谨还需在边塞度上几年,在府中愈发快活了,却不想他竟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他都未在家书中与她提上几句!
一时间,心中烦闷不已,连带着搅弄着膏汤的手都不自觉的施加了力道。
“小……小姐,王…”
时漾还沉浸在自个儿的情绪之中,并未听清方才桃叶说了什么,兀自道:“桃叶,再说一回。”
半晌并未听到桃叶的话,她顿住手上的动作抬起眼来,还未来得及偏头询问,一道人影便落入她眼眸之中。
瞧着有些熟悉,可一时却与心中划过的那些个名字对不上号。
时漾面上并未显现任何情绪,可心中却道,也不知是打哪儿来的人,竟到了夜里还来拜访,门房都未来得及通传,未免也太不识礼数了些。
心里的腹诽还在继续,直至,那人朝她弯了弯唇角,缓声道:“小王妃。”
时漾倏然间瞪大了眼睛,这样的称呼只一人唤过——那位大婚叁日便离去的、整整两余年未归的、如今回来都曾不知会的、她的夫君。
可不管如何还是得对付一下。
思及此,时漾放下手中的瓷碗,提着裙摆扑向那人,两手圈住了他的腰身,而后扣住,小脸在他怀中蹭了又蹭,嗓音都不自觉带上了哭腔:“夫君怎得回来都不曾知会漾漾一声,这般风尘仆仆。”
谢谨有些僵硬,在此之前,他着实未能预见小王妃会对自己如此之……
怀中之人哭得伤心,小脑袋埋着一抽一抽的,吐出的话音都带着颤:“一别两年,夫君…夫君消瘦了好些,定是在边塞苦寒之地未能照顾好自己,若是漾漾身子骨好,那时跟去了定不会这样。”
谢谨垂眸,见着了小王妃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虽从中蹦出的是关怀至极的话语,但,没由来的,他想将那张嘴封住。
而下一瞬,他将那荒唐的想法压下。
好容易怀中之人停止了抽泣,谢谨这才将虚虚扶在她后背的手贴实,声音亦带了些僵硬:“好了,不哭了,本…我不是平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