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就前几天晚上,隔这不远的那酒吧街死人了,是被杀的!”
“不知道啊,第一次听说。”
罗迪在早晨来敲了房东刘艳的门,把洗干净的汤桶还给她,然后就被这位热爱八卦的阿姨拉住闲扯了一通,聊的还正是罗迪捡到猫那天的事。
情绪丰富的房东太太一惊一乍地继续说着:“据说死的那人是露了财被抢劫的活活捅死的!可骇死个人了!”
“这样啊……真的好可怕。”罗迪适时接话,表现得就像一个初闻此事的普通人。
“而且凶手还没抓到呢!哎,小迪你不是在上夜班吗?女孩子家家的,可得自己小心些,走夜路千万注意,别被跟了,钱也别外露,最好啊还要在身上备把刀子,这附近治安也没好到哪去……”房东絮絮叨叨地说着,恨不能把自己走夜路曾遭的难也串着讲一遍,反复提醒着罗迪要当心。
“嗯……是……好,我会小心的……嗯……”罗迪耐心地一一应着,对房东展现的关切照单全收,一点也没有撒谎的愧疚感。
“我也不多唠叨了,你把安全放在心上就行……”说得有些口干舌燥的房东总算停了会,却也不想放走罗迪,“你看看我也真是的,聊了这么久也没带你进屋坐会,你干脆留下来吃饭吧。”
罗迪挠挠头,老实拒绝了:“谢谢刘阿姨,可是我等下就要出门办事了。”
“那……等你有空了,必须再来我家吃饭啊!”刘艳对这个会认真听她说话、也会称赞她做菜手艺的年轻姑娘十分中意,没认识多久就常常邀请罗迪来家中做客。
“嗯,有时间一定来。”罗迪挥挥手和房东太太道了别,上楼回了自己的小屋。
罗迪进门时少年还在睡,他消瘦的身体在沙发上缩卷成一团,眉头皱着,看上去睡得极不安稳却醒不过来。他住进来就一直是这样的,每日有大量的时间是在沉睡,虚弱的身体似乎迫切的需要休息,恨不能一次性补全过去缺失的睡眠,不过他还没能对现在的环境完全放下心来,所以Jing神依旧是紧绷的,姿态充满防备。
猫似乎就是这样总在睡觉呢,罗迪如此想着,她悄无声息地蹲在了沙发前观察少年。大部分时间罗迪是不会去叫醒少年的,她喜欢在寂静中默默抚摸他的头发。就像此刻,那柔软顺滑的发丝绕在她的指尖,显出安静又乖巧的模样,一如少年越来越温顺柔和的态度。
他其实是个聪明谨慎的孩子,明白自己寄人篱下的处境,顺从地接受了罗迪提供的帮助,没提出过任何要求,尽力减少自己在小小房间内的存在感,也不去过问罗迪充满违和感的生活作息。比如昨天晚上,即使他对罗迪带回的大量食物充满疑惑,对罗迪身上陌生又熟悉的烟草与香水混杂的气味感到不安,他也明智地保持了沉默,仅是乖乖的帮罗迪把食物放进冰箱里。
罗迪看到少年秀气的眉毛不停用力收紧,他的眼球也在眼皮底下惊惶地乱转,似乎被魇住了。罗迪小声嘀咕:“怎么眉毛越皱越紧了……”她忍不住移动手指覆上了少年的额头,想要撑平他眉心深深的沟壑。
没过几秒,少年就被罗迪不知轻重的力度强行拽出了噩梦。他深喘着气睁开眼,迷蒙的双眼氤着水汽,瞳孔盯着罗迪却对不了焦,半晌都没回过神来,看上去好不可怜。
罗迪也不说话,平静地抚过少年的脸,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她干燥的手掌梳理开他汗shi的额发,手心温暖的触感渡到他冰凉又苍白的面上。
温柔的接触会使脆弱的人心生依赖,少年无意识地贴着罗迪的手蹭了蹭,直到他清醒,才突然难堪似的偏过头躲开罗迪的手。
罗迪见此,混不在意地笑笑,手伸得更长了些,对着少年的头发照摸不误,她用力薅了几下,薅得少年的身子都止不住地歪斜。等到那双shi漉漉的眼睛忍不住带了怒意瞪她,罗迪才满意地停了手,歪着头对少年笑:“快去洗漱吧,我带你出门买点东西。”
……
破旧的老街在夜里是无人的寂静,而到了白日就是完全不同的景象,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摊贩挤满了窄道,市井的热闹在各种方言的吆喝声中体现得淋漓尽致。穿过矮楼间有些脏污的石板路,拐上几个弯,就踏入了氛围迥然不同的现代商业街。高楼大厦的玻璃墙面把干净的道路照得更加宽阔了,穿行在其间的路人也从套着睡衣拖鞋的邋遢中年人变成了身着时尚套装的Jing致年轻人,每个人都礼貌而疏离的匆匆而行,用井然有序代替了喧闹拥挤。不过是几堵墙的距离,就分割出了差异如此大的两种城市景象,落后与发展共融,这似乎是二叁线城市的常态了。
少年还是第一次走出罗迪家的门,他被罗迪拉着走过这一切,来不及细细观察一路陌生的街景,就被不由分说地带进了商场的男装店。
罗迪把少年推到导购员面前说:“请给他找几套合适的衣服。”
一开始店员们没有多在意穿着随意的两人,毕竟他们看上去真不像有什么购买力的样子。不过到了后来,好几个店员都围了上来,热情地为少年选衣打扮,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