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那抹红色的绳子断裂开来,系着红绳的黑玉落在地上,轻轻跳跃着滚到了黑暗中,彻底结束了它的一生。
而于此同时,系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的手绳也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同时断裂开来。
他似乎总是记不住梦里的内容。
楚蔑有些困倦地睁开了眼,第一眼就看到了戴在手上的戒指。他发愣地摸了摸戒指,从床上坐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腰肢。
说来也怪,分明是睡觉,他却反而觉得自己越睡越累。
楚蔑赤脚起身,拉开窗帘,此时的窗户因为里外温度差,早已蒙上了厚厚的水雾。
楚蔑下意识抬手将窗户上的水雾擦掉一部分,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在窗户上画了一个带着虎牙的笑脸,惊讶之余又不由失笑。他透过已经清晰的窗户往外看,此时外界白茫茫一片,就像是铺了一层天鹅绒的地毯一般,亮得人眼花。
雪停了。
楚蔑回身,准备去卫生间洗漱,只是在路过摆在房内的穿衣镜时,还是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阵发愣。
那是一张成熟男人的脸,眉眼带着疏冷,总一副不太爱笑的样子,偏生笑起来又那样温柔。他带着茧的指腹轻轻摸着自己的脸庞,总感觉分明是属于自己的脸和身体,却又有种莫名的不适应。
从他到这里的一年多来,这种感觉就从未消退过。
楚蔑穿着厚重的大衣,脖子上围着围巾,插着口袋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与无数来来往往的人擦肩而过。
他来到了一家早餐店,要了几个rou包和一碗白粥,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你今天又点的这两样?
老板将粥和rou包端到楚蔑的面前,语气和善地道:我这店里还有其他的东西,总吃这两样会腻的。你不考虑吃点别的东西?
不了。
楚蔑端起白粥轻轻吹了一口气,笑意晏晏:
我这人恋旧。
老板一愣,似乎没料到楚蔑会这样说,只好无奈地笑着说:好,那你先吃,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楚蔑点头,看向了小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
他最喜欢的就是坐在小店靠近外面的桌子,因为这样能看清大街上的一切。
唉,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
可不是嘛!
楚蔑垂下眼,静静地听着身后一桌人的闲聊。
而且啊,最近的外乡人越来越多了。我最近遇上了好几个外乡人。
外乡人?你怎么区分他们的?
这还不好区分吗?他们大部分都带着帽子,甚至还有人戴着斗篷,这么奇怪的装扮不可能当做没看见吧?
而且啊,这些外乡人大多都特别吓人!一个个冷着脸,看人的眼神跟看死人没差,我都怀疑这些外乡人是从哪个监狱逃出来的杀人犯!
天啊,那也太吓人了吧?那我看见他们可得绕着走了
外乡人?
楚蔑之前倒从未见过什么外乡人,乍一听到多少还有些好奇。不过根据这些人的讨论,外乡人似乎是不好惹的存在,最好还是敬而远之。
老板,我吃好了。
楚蔑很快就吃完了早饭,简单把桌上收拾了一下,到柜台那里付了钱,就准备往外走,却被老板喊住了。
楚蔑意外地看向了老板。
你也听说最近外乡人很多这件事吧?
楚蔑点头:我知道。
之前有几个外乡人来我这吃过,我看过他们似乎是别有目的,一直在咱们这个地方打转,好像在调查什么老板小心地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你不是和护卫队的人是熟人吗?要不要跟他们讲一声,避免发生一些措手不及的麻烦事。
好,我会的。
楚蔑若有所思,笑着点了点头。
说罢,他向老板告别,便转身朝大街上走去,重新融入流动的人chao中。
或许他的确应该跟护卫队的朋友说一说。
这样想着,楚蔑改变了直接回家的想法,而是调转方向往护卫队的常驻场所出发。
大概走了十来分钟,楚蔑注意到前面的人群似乎有些sao动,不由地加快步伐向前看:
迎面走来了几个披着斗篷或是戴着帽子的人。人数约莫有七八个,似乎是极为熟识的关系,将一个戴着帽子的高个子男人围在了中间。男人的脸被遮得很严实,再加上又被周围的人簇拥着,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他的长相。不过与周围人比较起来,他最大的区别就是脑后随意扎了个小揪揪,看着倒是有些莫名地慵懒可爱。
很少有男人留头发,但这个男人身量很高,腰背也宽厚挺直,倒不会让人觉得娘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男人走路时的姿势和仪态来看,楚蔑下意识就觉得这个人长得不会丑。
人们大多都避着这群外乡人走,为了不暴露自己,楚蔑又往人群中走了几步,隔着人流有些艰难地打量着他们。
很快这几个外乡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