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开口,发愣地望向对方,默契地莞尔一笑。
气氛终于和缓了些。
有心事?南宫燃问。
啊?嗯。这不是明知故问的事么。
苏息辞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口,皱巴巴的,好乱。
电动轮椅传来几不可察的引擎声,开到他的身边。
以我每秒20万的身价,不介意跟你聊个1800万的天。他盯着不远处桌上的西红柿,帅气地撩撩前额的头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要你开口。
他什么时候不是随叫随到。
能直接给钱么?苏息辞目光一正,支票就行。
呃南宫燃咬牙切齿道,不行!只能选要不要陪聊,拒绝兑换!
哦。苏息辞道,您这陪聊还挺贵。
两分钟不到就要1800万,他这穷酸小户哪里能付得起。
VIP专属服务。南宫燃没个正经地朝他使个眼色。
苏息辞忍俊不禁,谁稀罕。
我稀罕啊。南宫燃道,天天上赶着找你谈天说地聊废话,你以为我很闲,对谁都这样?
苏息辞心思一动。
南宫燃难受地动动身体,听他说想把他的时间兑现成支票,虽说是玩笑话,可有时候一定程度上也是反映出他内心的真实。
苏苏,你最近是不是手头紧张,缺钱了?他向来有什么说什么。
苏息辞算了下离退休还差的钱,点点头,是的,少爷。没他股份真的好难攒钱。
少爷从哪里听说我缺钱的?他好奇道。
南宫燃沉默了一下,把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也有可能,你不小心把投标书夹带在书里。仿佛是逃避,头一回,他帮随时会损害到自己利益的人找了个借口。
苏息辞本想顺势说下来,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摇摇头,干脆利落地承认了,不要怀疑自己,您的直觉从来没有错,少爷。
南宫燃从来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是他做的,除非他亲口承认,否则只要他想,事情也能让他说成另外一番样子。
但那些似是而非的行为里,哪里能永远藏得住谎言。
因为缺钱?
对。苏息辞承认道,专业词语不太懂,担心动得太离谱,我就把数据全改了,拿到司徒瑟的钱同时,我想确保您的利益不会受到损害。
那些数据一样很离谱,也亏得司徒瑟会相信。南宫燃撇嘴道,司徒瑟好歹也是家族集团掌门人,竟然被一个门外汉耍得团团转,心里更加看不起他。
我有办法让他相信。苏息辞嘴角的笑容毫无温度。
商业间谍的作用,不就是这个么。
这种做法很危险,以后别这样。南宫燃叮嘱道,你要是缺钱了,找我拿。这回你是幸运,碰上司徒瑟这个搞娱乐产业的,不知道真相,和你做了交易,要是有下回,人家当场把你卸了一条腿都有可能。
他后怕道:现在司徒瑟发现你动的手脚,我等下让萧群带几个人全天候跟着你,人家背景是黑的,暗地里使黑手是常事,最近最好不要出庄园。
你知道了这个,不赶我走?还要派人保护我?苏息辞愣在原地,不敢相信道,这明明是个很好的借口让他离开庄园,这回我改了数据,下回呢?要是有人出了更多钱,我很可能就把原件一字不动发给别人了。
南宫燃看完监控的时候,心里也是这个想法。
商场如战场,就算不用那些文件,司徒瑟要是以它们作为参考,足够让南宫集团每次都比司徒集团逊色几分而让人毫无察觉。
小打小闹时影响可能不大,但涉及资金链大的合作和竞争时,对手的信息和举动真的太重要了。
将苏息辞放在身边,无疑是放一颗悄无声息的定时炸弹。
何况,是他这样性格多疑的人。
南宫燃把轮椅推近,犹疑了下,拉住他泛凉的手。
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我说。他缓慢而郑重地说道,我不想变成你不愿依靠和相信的人。
苏息辞曾说,他做的一切,都能够对自己有利。
现在,南宫燃相信他说的话。
就算苏息辞为了自己,也永远不会伤害到他。
曾经,他觉得这种人完全不存在,就算有,也可笑至极。
人为了自己,哪里会管别人的利益,连至亲手足都能残杀,何况其他非亲非故的人。
为什么?苏息辞不解,我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就像他对别人的防范,即使是对对方好的,他会把做的事情安排妥当,却永远不会诉之于口。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南宫燃自己也解释不清楚,靠在轮椅背上,墨黑的眼珠滴溜溜地往他身上转,可能年纪到了吧,不想孤孤单单的。
苏息辞面色一僵,有些难以启齿,刚才草地上的话,您听到了多少?
全部。他又不是聋子。
他难为情道:您别介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