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中间那辆马车下来个人,穿着华丽,头上戴着斗笠,身形窈窕。旁边几个护卫上前,姿态恭敬,打开前面那辆马车,露出几个黄花梨的箱笼,打开最上面那个取出一个金镶玉的盒子关上。
就算他动作够快,五当家还是眼尖地看见了箱中露出的几支树枝,莹白温润。
妈的!白玉珊瑚!
那女子转身回了马车,五当家内心已经急不可耐了,他抓住溜回来探看的人。
“怎么样?”
那土匪会看唇语,闻言回答:“我看到那侍卫叫了声‘小姐’,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闺女。”
“小姐?”五当家脑袋转了转:“那个新来的巡抚,叫傅恒的那个,他有女儿吗?”
有人回道:“他前几年刚娶的媳妇儿,哪来那么大的闺女儿!听说他就带了他夫人来,没带别的家眷。”
“那钮祜禄阿里衮呢?”五当家咬牙切齿问道,说起这个人,道上土匪都巴不得把他抽筋扒皮。
“他光棍一条,更别说了,老婆估计就是被他给克死的。”
那这就与这两人无关了,要是仅仅是山西哪个大商人的千金,风云寨还真不放在眼里。
五当家冷冷一笑:“等等快到的时候你们看我指令,把这支车队给我押到大当家那儿去,就当是咱们给他的贺礼了。”
马车内,时春穿着一身小厮衣服,看着拿着空盒子上来的雀宁。
“怎么样?”
“卜隆说有人跟上了。”
“您何必冒这个风险,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时春冲她笑一下,意味深长,没有回答。
马车行进间,忽地一停,外面响起声响:“都停下,放下手里的武器,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命。”
看守马车的六人都是富察府兵,正儿八经的八旗军人,以一当三的那种,闻言对视一眼,都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武器。
土匪一拥而上,径直找到放着箱子的马车,翻找查看发出了惊喜的呼喝。
五当家走到第二辆马车下,冲里面问:“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千金?”
雀宁颤声回答:“我、我父亲是太原知府,你们这群大胆的土匪,敢动朝廷命官的女儿,不要命了吗?”
太原知府?
五当家掀帘的手一顿。
太原知府与风云寨关系匪浅,但之前因为官匪勾结说出去不好听,那老匹夫千方百计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也从来没有把家人带出来过,因此这话是真是假,他还真不好判断。
罢了,反正这车队也是要送进风云寨的,大不了把这小姐一起带过去,总当家一看便知,大不了之后好好地送回去算了。
于是他温声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冒犯了,小姐安生坐着就好,请务必安分些,不然刀剑无眼,冲撞了您就不好了。”
言罢他示意来两个人守着这辆马车,也没有掀帘子。
车队继续走起来,马车里,雀宁捂着胸口,面色苍白仍有余悸,时春坐在一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看向窗外,隔着封死的窗纸无法看到外面的人,但却依旧安心。
车队到了风云寨,五步一岗,三步一个暗哨。穿过大门,要走五百米的上山路,然后从挖空的山壁里沿石阶下去,才豁然开朗。
这只车队被留在外面的广场。五当家带着人下了石阶。
卜隆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行进的方向,对旁边的人点了点头,转身与身后侍卫蹲在马车下状似交流,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风云寨建在山腹中空处,大气磅礴,大当家见五当家来了,问候一声。
五当家:“今日在风云寨外面看到了支车队,物资相当丰富,而且绝无危险,”他见大当家面色变化,忙补充道:“是那太原知府的闺女,自己人,没事,抢了东西他也不敢说什么。”
“太原知府的闺女?”大当家身边有人面色一变:“他女儿不是早就被送进京城做了鄂尔泰大人的妾侍吗?现下鄂尔泰大人去世,据说早就被原配夫人撵到庄子上了,又怎会在此?”
五当家一愣:“他不是有很多庶女吗?”
“放你娘狗屁!”大当家反应过来暴喝:“他闺女都被他送人了!见鬼的他会给女儿那么多好东西!你被人套牢了还没发现!”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砰——”的一声响。
“火铳?”所有人面色都变了。
“军队!谁!怎么会是八旗军!”
又是“砰——”一声,山体一晃,落石滚下。
大当家奔下座位,手起刀落,五当家头颅飞出去,大当家看着山壁,冷笑:“他们找不进来的,若是这么容易被他们找到,风云寨早就被那钮祜禄阿里衮围剿了。”
外面。
火铳声响起的一瞬间,在广场上的土匪就已经拉了警报应战,一时之间无人顾得上这零星三辆马车,卜隆消失,剩下的五个侍卫也没有出去,反而靠着马车收拢,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