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颜惜宁他们围坐在了石桌旁边,张婶递过了洗刷得干干净净的筷子,她双手合十对颜惜宁说了什么。张婶虽然有一半楚辽血统,可是她楚辽话说得不是很好,于是老张翻译道:王妃,我家老伴儿让您多吃点。
其实张婶还夸了颜惜宁,说他长得好。但是老张觉得夸奖男人的容貌这种话不方便说出口,于是他就忽略了这部分。但是懂羌人语言的姬松听懂了张婶的话,他眼神温柔地看向颜惜宁:吃吧。
说来也怪,第一面阿宁的时候,姬松确实觉得他长得好。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反而忽视了阿宁的容貌。如果现在让他画下阿宁的样貌,他可能有些苦恼。但是若是将阿宁放在人群中,哪怕一个背影他都能第一眼认出来。
颜惜宁已经很久没吃大盘鸡了,凭着他吃鸡的丰富经验,他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大盘鸡非常地道。姬松在颜惜宁碗中夹了一块鸡腿上的rou,经过煎制的鸡块,鸡皮部分会收缩起来。油润的鸡皮上煎出了金色的锅巴,不用放到口中就能知道它有多美味。
轻轻咬上一口,看似紧致的鸡皮口感软糯,皮下的rou块又香又有嚼劲,粗粗嚼几下鸡rou的香味便充盈了整个口腔。颜惜宁穿越后吃了不少鸡,他自己也在闻樟苑养过鸡,然而他吃的鸡都是小嫩鸡,自己养的鸡还没长大,他就到凉州来了。
小嫩鸡和大公鸡无论是口感还是味觉上完全不一样,散养的大公鸡带给人的满足无法用语言形容。颜惜宁吃了好几口才将鸡骨头附近的rou啃光了,这味道和他小时候吃的家养鸡味道一模一样。
因为是自家养的鸡,张婶舍不得浪费任何部分,她将鸡的内脏都放到了碗中。颜惜宁运气特别好,他第一筷子就夹到了一块脆脆的鸡胗:好棒,有鸡胗!
鸡胗的口感和鸭胗有些差别,鸡胗更加鲜嫩细腻,入口脆香,嚼一嚼满口生香。鸡胗沾染了汤汁的味道,好吃得停不下来。
见颜惜宁对鸡胗感兴趣,姬松在大盘鸡碗中扫了一圈,他夹起另一块鸡胗放到阿宁碗中:这个。
见主帅和王妃感情好,老张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断过。姬松到炽翎军中时,老张奉命带他。听闻姬松喜欢男人,老张一直在思考,什么样的男人能入得了姬松的眼。
如今看到颜惜宁,老张明白了,原来主帅喜欢温柔的人。别说,容王妃人不错,一看就是好孩子。老张笑容更深:王妃可还吃得惯山里人家的饭菜?
听到这话严柯就乐了:你这就不知道了吧?王妃厨艺很好,有他在王府,兄弟们都长胖了。
姬松有些惆怅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啊,自从吃了阿宁做的饭菜,我的腹肌已经快九九归一了。众人笑得前仰后合差点翻过去。
大盘鸡中有颜惜宁最想吃的一个部位,见姬松他们没人下筷子,颜惜宁不好意思的开口了:我可以吃鸡头吗?
在现代,有很多人觉得禽类头脑不干净,于是会在处理禽类时丢弃脑袋不要。可是在颜惜宁看来,禽类的脑袋可太好吃了。无论是鸡头鸭头还是鹅头,脑袋中的那一团脑花太鲜美了。
尤其是公鸡,大公鸡脑门上会长出大大的冠子,吃起来又肥又嫩,那滋味别提了。其实大盘鸡一上来,他就看到盘子中的那一只大脑袋了,确认没人夹,颜惜宁便对着鸡脑袋下筷子了。
沉甸甸的鸡脑袋一只就有三四两,放在碗中甚是霸气。颜惜宁筷子一夹便将鸡冠从脑壳上分离了出来,大块的鸡冠在筷子上晃悠悠,若是没有胆量的人根本不敢下口。
姬松从没吃过鸡头,在他看来鸡头就是装饰。之前颜惜宁虽然做过卤味锅,但是他用的多半是脖子、翅尖和爪子部分,为数不多的几个鸭头还被叶林峯捡走了。
看颜惜宁这么熟练的吃鸡头,姬松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颜惜宁敏感的捕捉到了姬松好奇的眼神,他看了看筷子尖上的鸡冠,随后将鸡冠一分为二,放了一半到姬松碗里:敢试试鸡冠的味道吗?
姬松眉头一挑,战场上敌人的脑花他都看过,更何况一口鸡冠?
当他夹起鸡冠送到口中时,丰富的油脂香味在口中炸裂开来。鸡冠口感很独特,若说尝起来像肥rou,又比肥rou多了一些脆。
虽然只有一半的鸡冠,可是吃起来也挺过瘾,难怪阿宁喜欢吃这部分。姬松微微颔首:挺好吃的。
颜惜宁专心的啃着鸡头上的皮rou,没一会儿碗中就出现了一只黄白色的鸡脑壳。此时重头戏要开场了,只见他捏着鸡脑壳的前端将大半只脑壳送到了他的牙齿下。随着牙齿慢慢合拢,鸡脑壳上出现了裂纹。
当他将鸡脑壳从口中取出时,脑壳已经被他咬开露出了内里的脑花。脑花细腻柔滑,虽然只有一小口,也让他感受到了幸福。
上辈子爸妈没出事之前,他们在乡下也养了鸡,也是这样的走地鸡。每次家里杀鸡时,爸妈都会将鸡脑袋留给他,小时候他咬不动鸡脑壳时,爸爸还会帮忙把脑壳咬开来让他吃里面的脑花。
在他出生之前,家里的鸡头都是爸爸吃的。自从他学会吃鸡头,爸爸就再也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