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有许多话要说,却又根本无从说起。
我与太子殿下并无什么,哥哥莫要多想。
颜凝直截了当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却也不愿再说下去,抬脚便进了院子,将院门沉沉的关上了。
她背靠在院门上,抬头望着被云层遮蔽的月亮,重重的闭上了眼睛。
三日后,便是殿试的日子。
孟昶天未亮便去了考场,要三日后才能回来。
孟氏则一大早便带了周姨娘、颜凝和颜冰去庙里祈福,颜凝担心谢景修的身子,临了她才发现,自己向菩萨所求的,也只是谢景修和家人们的平安而已。
一路上,颜冰一直有些神色恹恹的,她闷着头走在后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氏微蹙了眉,道:阿冰,你这是怎么了?
颜冰一怔,像是如梦初醒似的,无辜的望着她,嗫嚅道:母亲,我
周姨娘担心孟氏怪罪,忙解释道:她自围猎那日回来便是这样,整日里魂不守舍的,还请夫人见谅。
孟氏叹了口气,道:我没什么,只是担心她在菩萨面前如此行事,菩萨会怪罪。
她说着,微微的摇了摇头,方才向前走去。
今日寺庙里人真多,想来都是为今年应考的士子们祈福的。表少爷得菩萨庇佑,必会高中的。周姨娘赔笑道。
孟氏笑笑,道:我也只是尽心罢了,究竟如何,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周姨娘正要开口,突然见寺庙门前,康王府的车驾停了下来。
谢以安骑在马上,只冷冷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便很快翻身下马,扶了康王妃下马车。
周姨娘看向孟氏,只见她顿时容色一凛,下意识的将颜凝护在了身后。
颜凝倒是面色如常,轻轻的挽住了孟氏的胳膊,冲着她浅浅一笑。
此时,康王妃一行人已入了庙门,很快便走到她们近前。
康王妃故意在孟氏面前停住了脚步,扬着头道:怎么,几日不见,颜夫人连礼数都不懂了?
孟氏面色微白,刚要屈膝行礼,便见康王妃拦住了她,道:不必了,这礼便是夫人敢行,我也再不敢受的。早知道夫人盼着女儿能嫁入东宫,我当初也就不该心软,劝王爷应了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真是白白的惹了一身是非呢。
孟氏见她字字句句指摘颜凝,不觉沉声道:王妃慎言!
康王妃奚落道:如今这宫里都传遍了,颜家的二姑娘与太子殿下往来甚密,这参加了皇后娘娘办的宴席不算,还巴巴的跟着太子去寿康宫拜见了太后娘娘,夫人说说,可是我冤了阿凝?
你孟氏气得捂住了胸口,辩驳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颜凝上前一步,淡淡道:既然我已与世子退了亲,我的事便都与康王府无关了,王妃与其有空关心我,还不如想法子给苏昱森送些被褥、衣服之类的东西,他可比我更需要王妃的关心。
颜凝!你放肆!
康王妃伸手便要打她,却一把被谢以安握住了手腕。
他安排妥当了车驾,刚刚赶来便看到这一幕,不觉冷了脸,道:母亲这是做什么?
这丫头言语无状,竟敢冲撞于我,着实放肆!
康王妃说着,恨恨的看向颜凝,道:以安,断不能轻饶了她!
谢以安没应下,只不动声色的看了颜凝一眼,道:怎么回事?
颜凝还未回答,便见颜冰走到谢以安面前,她盈盈望着谢以安,娇怯怯的行了礼,道:世子,此事是我们有错在先,还请世子见谅。
谢以安蹙了蹙眉,看向颜凝,道:我想听你说。
颜凝冷笑一声,道:没什么好说的。究竟是我言语无状,还是王妃逾越,难道真要一字一句说给世子听吗?就算世子有这个雅兴,我也没这个工夫。
她说着,看向孟氏,道:阿娘,我们走。
孟氏点点头,刚要离开,便听得康王妃嗔道:以安,你就这么放她们走了?
母亲!
谢以安打断了她,他面上有些不耐烦,道:孰是孰非,母亲当真要在这里细细分辩吗?
可是
谢以安没等康王妃说完,便快步走到颜凝面前,他踌躇了片刻,像是终于下定决心,道:颜凝,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
没这个必要罢。颜凝只望着前方,连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便向前走去。
颜冰走上前来,看向谢以安,道:世子,二姐姐她心情不好,你别见怪
话音未落,谢以安已拂袖追了上去,好像全然没看见她这个人似的。
颜冰咬了咬唇,眼里像是盈着一汪清泉,微微的泛着红。
周姨娘走上前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心疼道:阿冰
颜冰低着头,哑然道:姨娘,我是不是真的不如她。
她不敢问下去,只是不甘的望着颜凝的背影,又默默的低下头去。
谢以安走上前去,一把攥住颜凝的手腕,恳切道: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