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替曲家报仇?可报仇一般不都是自己来吗?
不一定是报仇,她可能想去看看解子沣。
说起来曲从渡是不是走了,我听人说在南城门那边撞见他了。
走了,拂珠亲自送的。
解子沣杀他全家,只留他一个,他肯定要走。
解子沣这厮的手段未免也太
唉,谁说不是呢。
修士们话未说透,点到即止。
皇城到底是解族的大本营,修士们在帝墓里都不敢对解少族长说什么,在这就更不敢。
遂远远注视着,看拂珠走到解家所在的街道。
由于是被解族驱逐出来,解家的地理位置不怎么好。巷子路很窄,墙面斑驳,靠墙的角落积着黑压压的水洼,空气也算不上好闻,嗅觉灵敏的甚至能闻到股若有若无的馊味。
不过这股馊味在靠近解家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面也变得干净整洁,显然经常有人打扫。
拂珠止步。
她抬眸,就见那极干净的地面中央,即解家大门正对之处,摆着把方方正正的椅子。
椅子上正正坐着个人。
毫不意外的,是解子沣。
拂珠一下就明白了。
诚如她清楚她一定会来找他一样,解子沣也知道她会来,所以提前准备好了等她。
等她杀他。
拂珠天骄来了。
等得太久,委实是等得无聊,便拿枪头在地上写写画画,以此打发时间的解子沣抬起头,冲拂珠笑了笑。
他道:听说帝墓关闭,我从早晨就开始等,可算把你给等到了。
说完抬起手里的长.枪,朝她递了递,示意她接下。
拂珠看着这把熟悉的长.枪。
原本锋锐的枪头早被磨钝了,变得平滑,两侧的刃也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划痕。有很明显的疑似灰尘的粉末粘在上面,显然解子沣擦都没擦,刚玩完就要给她。
这玩意儿好像是你的?见她不接,解子沣又递了递,物归原主。
拂珠还是不接。
她目光从枪头转移到他的双腿。
他腿上居然盖着毯子。
便问:你的腿怎么了?
解子沣道:没怎么。
那天从曲家回来后就这样了。
家里请医修给他看,说是他丹田被废的时候,额外伤到了什么经脉。叫什么他忘了,反正是很重要的经脉,医修说以他现在的身体没法治,只能熬着。
拂珠听了,再问:站不起来了?
解子沣道:差不多。
拂珠便点点头,走近两步,抬手接过长.枪。
下一瞬,枪头一转,没入解子沣腹部。
钝器入rou的声音很特别。
特别到远处近处的声音全停了,所有关注此地的人无不震惊于拂珠的干脆,同时也暗道不出所料。
拂珠她果然要替曲从渡报仇!
解子沣也这么想。
鲜血刹那流淌,眨眼便染红解子沣腿上的毯子,顺着滴到地面。
血色渐渐铺展,剧痛也渐渐蔓延。本就疼痛的双腿这会儿更疼了,解子沣却不以为意,他看着拂珠,哈哈大笑。
好!好啊!
他笑得愉快极了。
甚至给曲家灭门那天,他都没笑成这样过。
我等了这么久,就是等你杀我!我
话没说完,又一道特别的声音响起,却并非枪头深入,而是拂珠将枪头拔了出来。
血ye迸溅,她很自然地退后两步。
解子沣笑容僵住。
他不可置信地看看枪头,又看看腹部的血洞,神情愈发不可置信。
他问拂珠:你不杀我?
拂珠道:不杀。
为什么?
不杀就不杀,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拂珠平静道,随便动动手的事,需要理由吗?
我也想不出来为什么。反正想灭就灭了,走一趟顺手的事,应该不需要理由吧。
解子沣表情彻底凝固。
然后就听咔嚓一声,长.枪被拂珠折断。
她随手扔到地上,转身就走。
解子沣大怒。
他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却是才走两步就跌倒。
他瘫坐在地,抓着折断的长.枪,完全是怒吼:拂珠你回来!你回来!立刻杀了我,听见没有!拂珠!
拂珠没有理会。
她也没回头看一看,就那么走远了。
为什么不杀他?
我若杀了他,日后曲从渡回来,找谁报仇?
只是因为这个?
不是。
一个疯子,一个想死的疯子,一个想死在她手里的疯子
她为什么要如了他的意?
就让他继续活下去,直到曲从渡回来的那天,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