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明独赶来时,果然已穿戴整齐,不见半分疲累之相。凰明慎曾在心里喟叹,虽然同是父后所出,独儿的体质偏偏就比她好了太多。不比她,易受风寒暑shi,每逢月事,更是痛得不行。
然而,她越长大越痛恨命运何其不公,给独儿如此将领天赋,却偏偏夺去她的双眼,每思及此,她都觉得造化弄人。
她收起思绪,看着独儿越来越近,忍不住关心道:你可睡熟了?昨夜被我折腾那么久,还这么Jing神。待会再回去补补觉吧,回了北匈可就没这么软的床了。
你没有闹我,我是好久没见你了,才半晌睡不着。晚上困了,我自然会睡的。凰明独极为认真地答话,一板一眼,只让人觉得可爱。
凰明慎扑哧笑了:昨夜凰宁儿左右没说错,如果我在京中,恐怕你也舍不得京中。
本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凰明独点点头:我当然更舍不得你。不过北匈需要我,你也需要我去北匈,我自然去北匈。
凰明慎在心中叹一口气:这回你去北匈,姊姊交待你件事。伍蒙说到这里又怕她不认识,我们四妹的父君。他的弟弟在北匈当贵妃,就是前年还是去年你护送到北匈皇室的那位,前几日给伍家传了消息,估计是被人盯上了,断了根手指。伍家想托你,去北匈打听一下,倘若真有其事,顺带派人解救了他便是。
凰明独不假思索地应了。
凰明慎知道她这性子,却也头疼万分:你自己行事小心点,万事不可鲁莽,你自己的性命最重要。旁的,都比不过你。
凰明独更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眼看她就要回去,凰明慎又叫住她:等等。但百般纠结,不知如何开口,觉得自己问的多半是个废话,过几日,我大抵要去参加国女府上的开春赏花宴左右就是个相看青年才俊的相亲宴。你可有什么想法?
凰明独脚步一顿,开口有些发颤:你,你要成亲?
我们都及笄不久了。凰明慎料想到她会舍不得,扶额道,没人能比过你,没人。
凰明独点头,却不似之前那般肯定,心中百转千回,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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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女要参加赏花宴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凰明断宫里的时候,她正在被自己的通房喂着吃葡萄。
闻言,她讶异地抬眸瞥了一眼下人,确认消息真假,随后又与自己侍候在一旁的驸马娇笑调侃道:要不要猜猜,我这位皇妹,会挑中哪家的王孙贵胄?
侯无瑕低垂眼睑,不敢应自己妻主的这句话。宽大衣袖下遮住他身上或深或浅的伤口,他想,倘若当年大皇女没有挑中他,是不是如今这番光景都会不一样?
不重要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晚些时候就要给母亲写信,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叫她务必要带着家中的亲弟表弟赴宴。
即使,大家心里都清楚太傅侯家,怎么可能真的再出一位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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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女这边也没闲着。
她乖乖巧巧地应了自己祖母的问好,立在一边给祖母磨墨。严相严索骥也真乃一奇人,才敢指使当今的四皇女给她亲手研磨。
严索骥把新得来的消息放在旁边,让凰明章亲眼看。她认真看了,作出讶然神态,发问道:祖母,这位竟然是不打算等指婚,直接就要自己挑了?
严索骥眯眼,她老神在在地摇摇头:看不透这凰明慎的心思。她翅膀硬,咱们暂时只好避其锋芒,恐怕上头那位也如此想。她要娶谁纳谁,管不着。
但这般作派凰明章似是欲言又止,我不敢议论皇姐。
且等着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至于你,倒可以去亲眼凑个热闹。严索骥满不在乎地笑了,即使头发花白了,也未曾懈怠,继续写着奏章。
下人又来通传,说是北匈那边有消息了。严索骥凝神一目十行,沉思片刻后,她说:计划有变。明章,你得带着你表哥一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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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凰明慎自然是不知道她人作何想。她眉眼惺忪,正是春困,就被移日叫醒更衣梳妆。半晌她才睁目,瞧着镜中的自己,花铀含情,眉眼端庄,不笑时又不怒自威,仪态万千。
合该如此耀眼。她闭目,拂过自己面上的每一寸肌理。没人不会被今日星月的光辉威慑,其他任何人,都只是陪衬。
凰明慎上了公主制的轿撵,她在这方面无甚太多要求,待到成了皇储再改制也不迟。她不会白白落人一个话柄。
移日吞月已在轿中等着伺候了。今日是着选妃的目的,宴上人鱼龙混杂,男女都有,吞月不宜露面,只好一直等在轿里。
凰明慎对这般安排无甚异议,若是个有点用处的男人,带了也就带了,但移日伺候她更熨帖,又同样是女人,她自然是选带女人同路;至于吞月,她早已想好,他若是个上道的,日后给她做个暖床的通房倒也不错,成婚前的初侍,也安排他就是了。
路途有些远,凰明慎懒洋洋地把脚搭在吞月膝上,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