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义未作过多解释,只是笑:“听里面的人说,沈扬跑去告了一状,哪晓得小魏大人这次是真病,太医院都派人去了。不知道这件事朝廷会怎么议论,皇上会怎么想。”
“魏池有多大点能耐?皇上哪会为了他和沈扬问罪?朝廷里的人只知道这几天是沈大人一边对官员用重刑,一边又拖着魏池给他没日没夜的干活。啧……大家会觉得他公报私仇吧。”
“这也可以归为是针对我们王家做的事情?”
“这还真不是咱们想多了,”王协山笑道:“沈大人和魏池并不熟,何必每天拖着他干八个多时辰的事情?多少都有些打压魏池,然后向皇上邀功的意思吧?”
“可怜这个马屁拍出来后,把脚后跟砸了……”王允义难得听到他哥说笑话:“魏池可能要记恨这事情了。小魏大人可不是个好人,可怜……”
“不过这案子最后要怎么弄?”
“三法司和北镇府司都折腾了,这下终于要轮到东厂了,台面上的漠南人也走了……皇上一向都很舍得,肯定要动刀。”
“皇上会动魏池么?”
“魏池应该和这件事情无关,而且办了他也抄不出一两银子来……皇上不会这么做,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要是魏池能早些听到两个王大人的这番对话也许就不会为之后要和沈扬共事而焦虑了。她病还未好利索的第二天,案件的详情就通报了朝野,天下一片哗然,然后两个侍郎和他们的口供由北镇府司转交给了东厂。
东厂,这个最有趣的地方终于站到了舞台的最前面,黄贵摩拳擦掌:“不就是几个当官的,外加几个贱民么?咱们东厂的可别窝囊了自己的本事,砸了宫里的招牌!”
陈y在对陪审官员的名单发愁――不能没有,也不能多了,谁呢?
还是魏池吧?陈y问沈扬。
沈扬想了想,皇上英明!
魏池到东厂的时候,还在咳嗽,黄贵笑眯眯的迎他进来:“魏大人最近辛苦了……”
魏池赶紧行礼,黄贵露出那种咱们不是外人的表情,把魏池让进内屋:“这事情不会拖得太久了。”
“黄公公的意思是……?”
“这次这两个侍郎为何突然就嘴硬了?还不是姓林的走动了一番,既然知道逃脱不了,也要为家人子孙留个后路。皇上心中都是明白的,哪些人该抓,哪些人能抓,都有数。前段时间沈大人把您累着了,这次咱家可不会……都是宫里的兄弟,不厚道的说一句,这本就是从三法司和北镇府司走个过场,郑大人多倔的脾气都给了面子,沈大人这会儿可是不知道在赌什么气,魏大人不要计较啊……”
魏池觉得这话怎么有些听不懂。
“咳……这人犯的家人现在也都到了东厂,不过那个公子的事情,魏大人的嘱咐咱家可是记得的,那家人都好好照看着呢。”
“谭公子一直关在东厂审问,他……是清白的么?”
黄贵听了这句话差点把茶喷出来:“我的老实人魏大人啊!你怎么现在还在犯木头啊?这案子皇上的意思你还瞧不出来么?到了东厂,有何口供是问不出来的?嗯?”
魏池恍然大悟――燕王给自己的是银票,自己最近也没啥动静,黄公公自然就料到这钱是为了救那个谭家倒霉货的。三万两说少,也不少了,但说多,其实也不多。敢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来捞银子的恐怕也就那几个吧。魏池本以为这件案子牵涉之广,恐怕不是钱能够解决的。但现在才知道,有了黄贵,没有钱不能解决的事情。
当年是皇上指派黄贵亲自盘训燕王的,燕王能活着留到现在……对黄公公的口味如此熟悉,他在这上面花了多少钱?
徐汝能说官场贪墨牵扯之广绝非危言耸听,只是他不过一己之力,即便是耗尽了也推不倒这样大的巨兽。
而林孝……黄公公刚才说的那两位侍郎的事情……真是要为子孙留一条后路……还是说林大人给了更多?
魏池不敢接着往下想了。
“多谢黄公公提点,”魏池笑道:“现在见见那家人……不知方便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黄贵拍拍手,叫了个内官上来:“一会儿带魏大人去后院看看。”
‘后院’其实就是牢房了,这里和北镇府司不一样,北镇府司再怎样也要顾及朝野公论,所以沈大人才把魏池栓在身边,就怕这些文官出了门就乱说乱写。东厂不怕,它本就不是司法机构,一切依据皇上的旨意行事,而很多旨意又是口谕,所以几乎可以恣意妄为。
打着打着就把人打死了,死了就死了,也没有口供这也是有的。
只是东厂一般不管百姓的案子,所以寻常人只是怕罢了,而当官的比较怕北镇府司的锦衣卫和诏狱,和东厂也几乎无来往。东厂往往隐藏在暗处,他们要接的案子总是有些不能说清的地方,一般人遇不上,遇上了就别把自己当人看了。
谭家人这样的小户人家进了东厂,那心情可想而知。魏池想到他家人丁单薄,现在就是一双父母外加一个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