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景望话锋一转:但是,我确实不理解你对宁笙的态度。
难以用常规的生疏或者讨厌来概括,甚至在他们大吵的夜晚,戴清嘉的敌意只对他展现,没有对戴宁笙表示出分毫。
和你没关系了。
戴清嘉心不在焉地弯曲荧光棒,想当成手环套上,但是单手完成这个动作比较困难。俞景望接过来,在她纤细的腕骨上扣合:走吧。
戴清嘉手腕多了一弧亮莹莹的光:去哪里?
俞景望反问道:现在是凌晨,除了回家还能去哪?
戴清嘉和李韵说过不回家,她属实无处可去,跟随他一起去取车。夜阑已深,通向停车场的一路没什么人,她和俞景望安静地并肩行走。
一只黑漆漆的动物从灌木丛里窜出来,扑向戴清嘉的鞋面,她吓了一跳,俞景望顺着她的视线:是一只狗。
一只顶多三个月大的小黑狗,它停在戴清嘉的脚边,埋头啃咬被路人丢弃的骨头,她蹲下抚摸小狗的头顶:它看起来很小。
俞景望提醒说:流浪狗身上会携带大量的病菌和寄生虫。
戴清嘉我行我素:放心,我洗手前不会碰你一下。
俞景望的口吻有点无奈:我不是说这个。
小狗的眼眶嵌着两颗玻璃珠似的黑眼球,戴清嘉觉得可爱,她从书包里翻出零食,抬起头,询问俞景望:火腿肠太咸了,小狗是不是最好别吃?燕麦nai应该可以喝。
戴清嘉俨然将他当成兽医,幸好俞景望有喂养幼犬的经验:嗯。
戴清嘉似乎对喂养的注意事项有了解,他随口问:你养过狗吗?
戴清嘉将燕麦nai倒在手心,捧到小狗面前,它伸出舌头舔舐:......养过。等小狗喝完nai,她站起来,shi黏的手悬在空中,可以走了。
手。
戴清嘉递手给他,俞景望抽出shi巾,帮她擦拭干净。他低垂着眼,睫毛很长,是他脸上唯一柔和的部分。而她不再会怦然心动,以往轻盈的东西不断地向下沉淀。
他望了她一眼:我以为你想带回去养。
影视剧里,主人公收养流浪猫狗,体现出她是一个善良的人。戴清嘉边走边说,但我不是。而且我觉得养一只狗要对它负责,目前来说,我没办法对任何活物负责。
到达停车场,戴清嘉坐上副驾,降下车窗,点燃一支女士烟,俞景望重复她的话:你自己说的,烟酒对嗓子不好。
珂珂送给我的,抽完就不抽了。戴清嘉指间夹着细细的烟,你怕吸我的二手烟吗?
戴清嘉身体前倾,将烟雾吐在他的脸上,像藏不好狐狸尾巴,流露出一点惯性的引诱。车厢弥漫着茶香,俞景望盯着她,对她的有意无意感到不耐,在她吸第二口的时候,他低头吻过来,将烟气封在她唇中。
俞景望吻得很凶,是他在床下少有的强势和侵占,戴清嘉的呛咳反应堵塞在喉间,尝到微甜的血腥味,她齿关一合就咬回去。
你敢咬我。戴清嘉胸口起伏,你......
又想说凭什么吗?我没什么不敢的。俞景望抵着她的额头,况且,我只是做了你经常做的事。
戴清嘉从来不咬她的男朋友们。俞景望是承受了她动物性最多的人,不过他也没有因此生气。
戴清嘉。
不要叫我的全名。
俞景望面容沉静:我对你不存在美好的想象。
他的话欠缺语境,语气不似轻蔑,但也不属于好话,戴清嘉立即推开他:我知道。她强调说,我对你更没有。
车窗外传来微弱的呜咽,戴清嘉从和俞景望的对视中分神,疑惑地推门下车。小黑狗受过伤,有点跛足,走路一高一低,围绕着她转圈,兴奋地摇尾巴,她惊讶道:它跟了我们一路。
戴清嘉略感犹豫,目光投向俞景望,他觉察她的念头:你妈妈不会同意,我没有时间。
俞景望实话实说,不管他主观想法如何,客观条件不允许他养狗。他给出折中的方案:你觉得它可怜的话,可以先带回去,等它治好,再找新的主人。
戴清嘉仔细地想了想,认为不失为权宜之计,她抱小狗上车,俞景望看着她脸上浮现出一点笑容:后座有纸箱,把文件倒出来,装它进去。
戴清嘉本来想说她可以抱着,当小狗在纸箱里撒尿,她顿时明白他的用意。
一股明显的味道充斥车厢,俞景望倒是没说什么,他控着方向盘,只提醒戴清嘉远离小狗的嘴和爪子,如果要打狂犬疫苗会很麻烦。
戴清嘉第二天有演出,俞景望行动力比较强,或许是因为他无法容忍家中有一只脏兮兮且来历不明的动物,他抽出空档,拎着它送进宠物医院做检查和打疫苗。
此后,俞景望工作的时候,将小狗存放在寄养中心,戴清嘉周末会过来探望,不过她不为它起名字,暂时性叫它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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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份,安城的盛夏来临,戴宁笙签署好离婚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