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巧了。
前日宴饮群臣,新罗女王金德曼堂而皇之的坐在了皇帝身边,神态亲昵,不避嫌猜。
皇后李碧听闻之后,很是恼火,你说私下里也就罢了,大庭广众之下,怎能容她如此胡来?
是的,李碧恼火的不是丈夫沾花惹草,毕竟这事她早就知道,丈夫也没瞒她,前因后果解释的很明白。
就像楚国夫人府那边的糟烂事,李破从不会来讳莫如深那一套,插科打诨间总能把事情说个清楚。
李碧也都会“通情达理”的容下来。
皇家的名声就是这么来的,是相互妥协的产物,不然肯定会闹的鸡飞狗跳,一地鸡毛。
前隋文献皇后那样的女人可谓绝无仅有,以皇后之身震慑群臣,影响力远及外朝,甚至能得到文皇帝的尊重。
她李碧不是文献皇后,李破也不是文皇帝,两人相处至今,可谓情深义重,又各守分寸,从不曾真的闹什么意气。
在李破的影响之下,李碧也变得分外聪明,非常明白相互容让的重要性,即便有时候忍不住,也就和丈夫动动拳脚,互殴一场,发泄一番情绪作为结束。
…………
可这一次不太一样,李碧觉着丈夫过界了。
换句话说,在那样一个场合,李碧不能容忍任何一个女人坐在丈夫旁边,于是等李破醉醺醺的回到清宁宫,李碧第一次拒绝和丈夫同房而眠。
这两天任李破再耍什么花样,李碧也是不闻不问,连人都见不到。
因为李碧知道丈夫的本事,只要一见面,那张嘴肯定能湖弄住她,为了让丈夫知道她真的生气了,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认真反省,那就得顶住。
李破没辙,也不能去寻其他宫妃,那不是火上浇油吗?于是老实的回到甘露殿居住,每天早晨去清宁宫打卡。
见不到人没关系,态度必须诚恳,他确实觉着有点理亏,当时也是喝的有点多,被一声声女儿女儿的弄的昏了头。
没有注意到影响,太过肆意了些,让群臣和外邦来人看了“笑话”,有失德行。
谏议大夫孙伏加先就上奏规谏,督查寺卿王珪亦在昨日到太极殿转了一圈。
给李破的感觉就是,皇帝的私生活一下进入到了臣下们的视野当中,若不虚心纳谏的话,估计这事还有的聊。
今天一大早去清宁宫,又吃了闭门羹。
李破心情非常郁闷,两人结亲十几二十年了,这种情况他还是头一遭碰到。
还是老妻了解他的为人啊,他心里未免有些感慨,任你有千般法子,见不到人也是无计可施。
他娘的,宫里这么多人,平日里各个想在他面前讨得欢心,一遇到事了,都不见了人影,你们是真牛……
心情不好,又不能在后宫瞎转悠,想着今晚还要率人去城楼观灯,李破更是一脑门的官司。
这要是妻子不去,他这个皇帝岂不坐蜡?
心情不佳,在太极殿也待不住,便领着人出来转转,兴之所至,走到哪是哪。
半路上还碰到了入宫的左御卫大将军,雁门郡公王智辩,他不是入宫见驾的,而是去探望侄女王琦。
王智辩回京已半载有余,元贞六年,朝廷诏左骁卫大将军张士贵,左武候卫大将军徐世绩,左监门卫大将军庞玉,左御卫大将军王智辩一道回京。
回来的最后是三位大将军,徐世绩,王智辩,以及庞玉,至于左骁卫大将军张士贵则领兵出镇张掖。
实际上左骁卫的前锋兵马已经去到了敦煌,玉门一带,在那里驻扎了下来。
这里面有大军出兵吐蕃,张掖空虚的原因,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有鉴于突厥欲图西域,张士贵的兵马是为了突发状况而做的准备。
张lun领兵驻西海,张士贵则在张掖,颇有蓄力待发之势。
可在元贞六年,张lun其实是领兵在养马,张士贵则是看守张掖边市,大唐对西域并无多少图谋。
但到了元贞七年,形势明显发生了变化,东海,吐蕃战事的结束,让大唐的目光又开始游走,经营河西已经提上了朝廷的日程。
为了能尽快消化吐谷浑,以及羌人诸部,朝廷之前准备了很多策略,如今就都可以放手施为了。
…………
王智辩今年快六十了,之前一直领兵驻守在弘农,潼关一带,做的其实是粮草转运的活计。
近两年朝廷又做起了基础工程,王智辩所部进行了一定的Jing简,Jing兵强将有的被调去了江左,清剿岭南蛮族。
一部分则去了代州,归于雁门守军辖下,另外还有些人被征调去了东海作战。
实际情况就是,左御卫府差不多成了工程部队,屯田的屯田,修路的修路,更多的则是去监督实施清理运河航道的工程。
不光是王智辩所部,驻守洛阳的许敬升所部也差不多,亦在修缮道路城池,清理运河等等工程中打滚。
只不过许敬升比王智辩过的要轻松些,毕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