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B乐团要开始演出了。
距离上一次和唐先生见面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但我还是应了先前的承诺邀请了他来B乐团的演奏会。即使我们之间的合作还未八字一撇。
唐先生与我约了傍晚时分在剧院见面。
大抵是初秋了,天总是暗得比以往快上许多。夕阳悬在霞旁,天空橙蓝交错,已经被划分为两个边界。橙得似蜜,蓝得似海,余晖洒满了人间。
我正在剧院场里躇着,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我的名字。唐先生在剧院门前不远处低喊了我一声,我顺势望去。
“ 唐总,好久不见。” 我带着笑脸相迎。
唐先生摆了摆手示意:“ 今天我们来欣赏音乐,不谈生意。你啊,就不必叫我唐总啦。”
我闻言顿了一下,忙点头应着叫了声唐伯。我估摸着是这个称呼,对方才笑了起来。
来的时候,唐先生身边还跟着一个人。那个人比唐先生高出许多,还很年轻。他身穿白色西装系着黑色领带并肩走在唐先生旁边,而唐先生的温文尔雅更是衬出他的冷冽。
我浑身忽然颤了一下,指尖有些发冷。
起初,我以为是室内温度的原因。直到走近他们,才越发觉得这种刺骨的冷是唐先生身边那个人带来的。
在我看来,这种气场是有威胁性的。这类人,我也见过不少。大多数都是混迹商圈的,艺术圈的我倒是很少有见。因为后者而非像前者一般,想给人压倒性的优势。
我侧眸,将视线从唐先生转移到了他旁边的那个人身上。那人的五官很立体,长相肯定是属于好看之上的。那双眼睛很漂亮,能清楚得看见是浅浅的褐色。
他也对上我的眼睛,向我微微点头示意,连笑也只是吝啬地轻勾起嘴角。
他的眉峰似乎挟着寒意,硬生生地将我们之间的距离划分开,像是建了一道透明的墙。要我说这种感觉可能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其实,我不太愿意跟这类人打交道。基于本身就很陌生的缘故,这种人通常话很少、让人有距离感,且难以琢磨。在商,无疑是一场不利的交锋。
但我有些意外,没想到唐先生把他带来了。
我颔首礼貌地向他伸出手:“ 想必这位就是林先生吧,久仰大名。”
“ 谬赞了,邵总才是。” 林怀喻抬眸望着我,也象征性地握了握我的手。
手心倒是比人暖得多,我心想。
TANG公司在音乐这一行能做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中的原因之一就不乏有林怀喻。
林怀喻是TANG旗下的钢琴家,无论是在国内还是海外都可以说是闻名遐迩。他十五岁的时候就赢得了国际钢琴大赛的冠军,在柏林。后来,林怀喻愈长大愈是在钢琴这方面展现了非凡的才华。很快,这个世界便发现了他。
就像是在高峰雪山之上采到的那一颗最闪亮的钻石。更幸运的是,这还是一颗被自然雕刻得晶莹剔透、玲珑有致的钻石。
林怀喻是这个世界的宝藏。
这是很多人给予他的评价,即使也有少部分的反驳。但这个评价可谓是相当的高,甚至可以夸张地说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很多人都认为他是天才,就连对他算不上有很深了解的我也是这么认为。
可这都被林怀喻自己一一否认了,他似乎说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闭嘴了。至于这句话是什么,我不知道。
剧院外的人们陆陆续续地进场了,我们仨也没有再继续寒暄。
演奏会的门票是我让助理给拿的。我虽然知道唐先生喜爱音乐,但也不至于到他喜欢坐哪个位置都清楚,所以便选择了中间最好地带的位置。
老实说,我没怎么听过古典音乐,平时最多也就在手机里听听轻音乐。但是像这种大型乐队,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场观赏。即使这是我公司旗下的乐团。
演奏会演奏的曲目是《Swan Lake》。我掂量着那张节目单扫了几眼,心想是那首戚小姐最喜欢的《天鹅湖》。这个被人们熟知的曲子是支芭蕾舞曲,而我有幸和戚小姐看过一场。
大概是十二年前,在莫斯科。当时邵老先生和戚小姐要去外边谈生意,顺带着把我捎上了。
那天邵老先生不在,戚小姐便连拖带扯把我拉到莫斯科大剧院里边儿。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身上还穿着戚小姐搭的正装,踩着红地毯走了进去。
我还记得我还被剧院里金碧辉煌的装潢震惊到。周围全是穿戴整齐的人士,嘴里还时不时感叹。入座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是一部芭蕾舞剧。
后来,戚小姐同我说她小年轻的时候学过一阵子年的芭蕾。小女孩嘛爱美,一听到天鹅、公主啊就觉得心动。但兴趣终归是兴趣,戚小姐还没学到两年就放弃了。这次有机会能看一看,也算是圆了当年没完成的梦吧。
这舞剧一看就是两个半小时,我撑着昏昏欲睡的状态看完了整场芭蕾。当年我十七岁,正是叛逆的时候,不懂欣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