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病的话,是会给别人添麻烦的。
孩子这样说道。
与其说是不承认自己病,不如说是不希望自己病。心里会感到痛苦是自己心理承受能力不好,是自己思想不对,不是病,不需要花钱去看病。
有人出现,又走远。
您又不要我了?
“……”
好,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妈。
“……”
有人出现,一直站在那里。
什么都是为了我。
什么都是为了我。
爸,你可以为了你自己活一次吗?
国庆第二天上午,白川浩醒来,先发觉林青飒不在身旁,下床,接着发觉自己赤裸着身体。
青飒那家伙,又趁他喝醉,把他扒光。
白川浩穿上衣裤,走到房间外,在阳台找到林青飒。
林青飒蹲在地上。白川浩叫他一声,走过去,看到他手上都是血,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了。
林青飒说,打苍蝇的时候,手碰到白川浩养的仙人球,刺扎进rou里。
“我慢慢挑,刚把它挑出来。”林青飒得意地让白川浩看那根小刺,“刺一出来就有口了,血就流出来了。”
白川浩看着他流血的手,想象那刺在他rou里,心里疼起来,叫他把刺扔掉,回客厅给他包扎。
“你以为我自残?”看着一脸紧张的白川浩,林青飒唇角带笑,声音低了几分。
白川浩默默不语,林青飒手指上的出血口被他用纱布一圈一圈缠好。林青飒笑着,手抓握几下,伸给白川浩看:“你瞧,白色的戒指。”
“太不吉利了。”白川浩说他。
“这种外伤很容易就会恢复。我自己身体好,现代医学技术又高超。”
那你也不能因此伤害自己。白川浩注视林青飒。林青飒看透他的意思:“别生气,川浩。”
小时候身上的伤被医生治好的画面闪过。那个男人爱他,自然宝贵他的身体,加上常规体检,所有投给医院的钱,他一点儿也不心疼,教育和医疗都是必须下重本的。
“我喜欢音乐。”林青飒放弃对自己刚才说的话做解释,对白川浩用力一笑,“我喜欢文学,我喜欢狗狗,我喜欢吃rou。就像我喜欢的一切一样,我喜欢白川浩。我不可能轻易放弃。”
不放弃的话,就一定会……白川浩眯了眯眼,心感微妙。林青飒继续道:“川浩,你妈是医生吧?”
“嗯。”白川浩不懂他问这个干嘛,他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我有话跟你说。”林青飒视线开始飘动,声音也低下,似乎力气都集中到紧握的拳头上,“既然你是医生的儿子。”
林青飒专门把白川浩带到自己房间床上,关上门。
也许,是因为这里有安全感。
“你是不是希望我去看心理医生?”
林青飒问得直接,白川浩迟缓两秒,“嗯”了声,想说医生在治疗方面应该比自己这种非专业的强,但被林青飒一声哼笑止住:“你不觉得奇怪吗?对你,我都说不出来的话,为什么我会对一个陌生人说出来,会信一个陌生人的劝导?”
“……就是因为陌生。因为医生是专业的……”
“只要药和机械设备是专业的就够了,这种……我反而不想要太专业的……”
“就像教学需要技巧一样,这种心理引导也需要技巧。青飒你应该比我更知道……不能仅靠爱吧?”
“……这么重要的事情,到死却只让一个陌生人知道,太不公平了。”林青飒沉yin良久,目光再度瞄准白川浩,“川浩,如果我能在你面前讲出来,我就同意去看医生。”
“……好。”白川浩点头。
“从哪里讲……小时候?”林青飒声音和视线同时落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子一角,“父母给孩子设规则,好像挺正常……比如不能撒谎,不能偷东西,见长辈要问好……如果犯错的话,会被打或罚跪。小时候,打也就几下,不知道什么开始,数量越来越多……我说过他很理智,该多少、多久,一下、一秒都不会少,软的硬的对他都没用。然后……他不会用棍子那种会死人的。用,比较细,或者比较薄的东西。他不会让我死……医生也会把我治好……”
林青飒是个话唠,但是是心里话的哑巴,只偶尔奇迹般地开口说一两段。现在,哑巴又一次开口,一直在说,好像……他的病已经好了。
只是好像。
“每次惩罚完……他都会摸我、抱我……亲我,不停地说……‘我爱你’。”
“你爸是个变态吧。”
白川浩脱口而出道。就算没怎么享受过父爱,他还是知道父子最起码是个什么相处模式。然而……林青飒口中说的人……越听越不像个当爹的。白川浩胃难受得无法再忍:“你怎么用‘理智’这个词。”
“哦,那以后就喊他变态吧。”
“……”
对林青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