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第一缕阳光洒在铁画银钩着“炼心门”的山门石碑前,垂着长长白胡子的老爷爷拿起扫帚,一下下扫过门前的落叶,一道影子落在他浑浊的眼前,他抬起佝偻的身子,看到了眼前风尘仆仆的青年。
青年面容俊朗,一身方便行动的短打布衣,腰间佩剑,举手抬足见潇洒气质显露无疑,与他身上的侠客气质极为不符的是,他身上大包小包地拎满了东西。
青年暂且放下手里的东西,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舞动手指,比划手语:“宋爷爷,我回来了!”
扫地的宋爷爷认出他是谁,开心地咧嘴笑了,满是皱纹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露出没剩几颗牙齿的嘴巴,他也慢悠悠地比划起来:“回来就好,快进去休息,大家都可想你了!”
青年却不走,他从大包小包的行囊里翻出一个造型奇异的东西,给宋爷爷戴上,比划:“能看清吗?”
宋爷爷摸了摸脸上的东西,睁大了眼睛四处看,尤其多看了几眼青年,惊异得手指翻飞的速度都比刚才快了不少:“我能看清了。这是什么神物?很贵重吧?”
“这是……”青年停下动作,想了想该怎么用手语说,“眼镜,是我带给您的礼物,不贵!”
说完,青年抢过宋爷爷手里的扫帚,动作利落地几下就把山门扫干净了,带着宋爷爷一起走进门派。
轮守的弟子看见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青年佯装生气,板着脸道:“才两年没回来就认不识我了?亏我还照约定给你带了风筝回来。”
听到这句话,小弟子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兴奋地冲上前抱住他:“大师兄,你回来了!”
迫不及待地问:“我的风筝呢?”
“你是想我还是想你的风筝?”被称作大师兄的青年笑骂道,却不卖关子,跟变戏法似的掏出给他准备的老鹰风筝,“喏,不值守的时候再玩。”
“好!”与小弟子轮换的夜班弟子本在值班室里休息,听到动静,推开窗户,一眼就看到了大师兄,顿时困意全无,衣衫不整地冲出来抱着他要礼物,“大师兄,还有我,还有我!”
青年掰过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才从这张长开的脸上找出往日熟悉的痕迹:“哎呀,我们小十九长大了,都能独当一面了。”
拿到心仪礼物的小十九懂事地替他扛起部分行李,谁知仅是部分就抬得他踉跄了一下,不由惊愕笑道:“大师兄神力更甚以往!”
两人一边闲谈一边上山,路上零零星星遇到出来晨练的同门,个个看到他都两眼放光,部分感性的师妹竟还哭了,搞得他手忙脚乱,掏出许多脂粉、丝帕哄人,这一路走来跟在他身边的队伍不断壮大,浩浩荡荡,好不壮观。
大师兄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炼心门上上下下都出来迎接他。
“大师兄回来啦!”
“什么?大师兄回来了?!”
“哇,大师兄!”
被掌门亲爹要求和普通弟子们同住一处屋舍的方大少爷被吵醒,没好气地砸了备在床边的水碗。
路过他房外的弟子听到清脆的瓷器摔碎声,连忙噤声,放轻了脚步快速溜出这片屋舍。
走出老远才长出一口气,小声抱怨道:“他每天折腾到半夜才睡我们都没发火呢,这日头都这么高了,还嫌人正常起床吵着他了?”
“唉,谁让人家是掌门唯一的儿子呢?你可别惹他。”
“谁敢惹他呀,别提了,快去前殿迎大师兄去。”
正好碰上晨练回来的小师妹,她抓住几位师兄好奇道:“大师兄是谁啊?”
两位师兄面面相觑,似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问这个问题,突然其中一个恍然道:“噢,小师妹是大师兄下山游历那一年入门的,不知道也正常。”
几人七嘴八舌地向小师妹介绍起来,骄傲的模样简直像在夸他们自己:
“大师兄江湖人称千钧剑。”
“大师兄是咱们这一辈里武功最高的!”
“大师兄人可好了,教武功不藏私,从来不打骂我们,还时常在我们做错事时替我们求情。”
“大师兄还给我缝过衣服。”
“大师兄和我一样都是孤儿出生,但我感觉大师兄就像我娘亲一样……”
小师妹听着他们大师兄长大师兄短,回想起入门这一年多只存在于大家口中的神秘大师兄,也来了兴趣:“大师兄在哪呢?”
“好像去前殿拜见掌门和几位师叔了,走!”
而在前殿,几位惯常早起练武的师叔伯们收到大弟子周元游历归山的消息,早已坐在殿上等这位他们最看好的弟子前来拜见。
周元屏退身后一群尾巴似的师弟师妹们,一人入殿,向几位长辈行了大礼:“师父、师叔们,弟子回来了。”
最冲动好动的小师叔已经纵身而起:“看剑!”
周元早有准备,拔剑应对,两人一击即退,小师叔连退数步才停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