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来敲门的时候周刻之正在回邮件,他听到声音并不意外,抬起头和站在门口的人对视了一下,让后请人进来了。
“阿印。”仲夏坐在面前,开口就是旧时的称呼,然后也没有后面的话,好像在等周刻之给予回应。
周刻之向后靠进椅子里,双手交叉轻轻搭在肚子上,没有回应仲夏的期待:“你和郑省不是什么项目都沟通,我都不知道他搭上D&E的车了,你们设计部很厉害的,什么项目需要和我们这种小事务所合作了?”
提起这个仲夏笑起来:“说起来也邪门了,我们一开始是想挖郑省的,结果一来二去被他谈下来一个项目的设计。”
“原来他这么抢手,我们得商量多给他分红了。”周刻之撑住扶手直起了身子,尽量不想让自己正被腰痛折磨的状态过于明显。
办公室内陷于沉默,周刻之看起来并不想刻意挑起什么新话题,但也没有下逐客令,只是若有所思地垂眼看着办公桌面。
“郑省说,是个年轻的工程师,还是我们的师弟,”仲夏顺势转移了话题,他眼睛里有很明显的不解和失望,“是当年喜欢你的那个本科生吗?”
周刻之叹了口气:“这个郑省,嘴可真快。”
“他不知道,我只说了我是你的校友,”仲夏帮郑省解释了一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阿印,那个本科生,你愿意为他做到这个了?”
仲夏的目光赤裸裸地落在周刻之隆起的肚子上,这使得周刻之有些坐立不安,他用手轻轻在腹侧施力想让孩子安静下来,但没什么作用,他只能再次向后靠去试着忽略身体的不适。
“我们年纪也都不小了,如果你现在忽然愿意冒着危险做到这个地步,”仲夏语气里满是遗憾,“你有没有后悔当时对我不太公平。”
“两码事,”周刻之没有被仲夏的话带偏,很快抬起头来冲眼前的人笑了一下,“别这么纠结以前的事,我们不是因为这个事分开的。”
“那你怎么不敢直截了当地和我说你就是喜欢那个小师弟,”仲夏并不甘心,“当时我问你的时候你还怎么说来着,你说是小孩子瞎胡闹罢了,现在你喜欢人家了?还要靠这个来挽留人家?”
“仲夏。”周刻之皱起眉头,“别再胡说了,对我还是当初一样,我只是恰巧和别人不一样,你就觉得我一定要靠这个来证明自己的心意,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别钻牛角尖了。”
周刻之是从没预料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仲夏再见面的,他深知两人短暂的交谈多少都是有在发泄情绪,他都难以做到平静,更何况性格更外露的仲夏,他只能说服自己别去在意仲夏口不择言说的话,但他如今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晚上到家他在车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上楼,舒易中午来过电话说晚上公司有团建聚餐,这样周刻之自己也懒得开火做饭了,他热了一杯牛nai,喝完立刻就上了床,差不多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可惜睡得不安稳,不知为何他梦到舒易,而且梦里面舒易只有十几岁的样子,和一个女孩拉着手在Cao场上慢悠悠地走,周刻之自己坐在Cao场的看台上,感叹年轻人在一起赏心悦目。
有人在身后拍自己的肩膀,他回过头,就看到现在的舒易,他弯腰俯视着自己,笑眯眯地叫自己师兄——师兄,我喜欢你,说完他就不经允许地吻上了自己。
“唔....”周刻之慢慢转醒,意识到确实是有人在亲自己的脸颊,带着一点点算不上难闻的酒气和清凉的薄荷味,“回来了?”
舒易不理会他,将吻慢慢移到周刻之嘴唇上。
“等下...”周刻之摸索着把床头灯打开,发现舒易应该是已经洗漱过了,连睡衣都换上了,而自己睡得沉竟然一点都没听见,他本能地轻轻歪头让舒易吻着自己的脖子,费力地扶着腰调整了一下姿势,但还是觉得身上很难受,“等下小易,我今天有点累了,明天行吗?”
舒易终于停下来看着周刻之,竟然似乎因为周刻之的拒绝而有点委屈了:“我明天要回家,一早就走,可能要好多天。”
“怎么了?”周刻之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爷爷要紧吗?”
舒易摇摇头没直接回答。
周刻之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轻轻把人推开然后慢慢坐了起来:“我去上个厕所,你等下吧。”他扶着腰慢慢站起来,尽量不想让舒易看出他的不适,好在他最近确实动作愈发笨重,而且他以往很少会拒绝亲热,所以舒易一时还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舒易只觉得周刻之在怀孕后有了一种和以前全然不同的气质,以前周刻之挺强势的,虽然是在下位也从来一点不肯让舒易,现在却几乎都是一开始就对舒易示弱,体力也比从前差了太多,当然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身体变化太大了。
“从后面来?”周刻之回来以后直接侧躺在了床上,一边轻轻拉住舒易的手。
“我想看着你行吗师兄。”舒易却不同意,扶着周刻之的膝盖让他平躺了过来。
周刻之立刻把手收回来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