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某条不知名的小道上,由于是半夜,阒寂无人,只有路灯散发着橘黄的暖光,在灯座底下形成一个个小小的光亮区域,路旁的林荫,在路灯暖光的对比下,显得尤为漆黑,一阵夜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升起几分不寒而栗的Yin森。
顾源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这段时间他时常都会半夜出来逛逛,以前他出不了别墅,但自从林少卿和白泽来了后,他的力量就在一点点增强,特别是白泽给的鬼经,对他用处很大。
安静的街道上,顾源双手插兜走着,此时他不说话,沙雕气质被隐藏,昏黄的灯光里,他轮廓分明身形修长,面容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痞帅气质,若是活着,也应该很受女孩喜欢,可惜,没有人能看见他。
走着走着,顾源停了下来,他定睛一看,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个白色身影蹲着,隐约还有哭声传来,见此,顾源又开始笑嘻嘻,心想,妹子,这踏马是妹子,哥来了!
来到近前,顾源看清楚了,是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在哭,这女子蹲着身子,把头埋在膝盖上,看不清脸,黑色的长发垂在两侧,嘤嘤咽咽的哭声幽怨而绵长。
若是半夜看到有个白衣女子在哭,还哭得这么诡异,普通人早吓得一溜烟儿跑了,但是顾源可不怕,他自己就是鬼,且他想着,指不定是哪家可怜的小闺女死了找不到回家的路,说不定能骗回去一起打游戏呢!
路灯下,白衣女子自顾自地哭着,顾源单手撑着路灯杆,另一只手用指尖往上拨了拨并不存在的刘海,还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造型,压低声音故作深沉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敢问美女在此有何贵干?”
可十秒过去,白衣女子并没有搭理顾源,只专注地哭着,顾源耍帅的表情逐渐变囧,就差头上出现一串黑色省略号了,他的造型也保持不住了,便来到白衣女子身边蹲下,问道:“妹子,哭啥呢,是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要不你告诉我你墓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白衣女子依旧埋头哭泣不说话,顾源皱眉挠了挠后脑勺,解释道:“你放心嗷,我不是什么好人…哦不,不是什么坏人,也不对,不是什么坏鬼,我就是看不得女孩哭,你有啥事说出来呗,你是被人害死的?还是舍不得生前家人?还是咋的?说说嘛,说不定我能帮你”
顾源话音落下,女子无所反应,幽寂的街道上就只剩下了咿咿呀呀的哭声,夜色浓如黑墨,一股噬骨的寒意铺袭了整个街道,就连路灯也开始微微闪烁,可怜的暖光开始忽明忽暗,气氛诡异又可怖。
但神经大条的顾源并没有察觉什么异常,见白衣女子没反应,也不说话,他心想,不会是听不懂吧,于是他换成了河南口音,继续碎叨道:“恁看恁这个妮儿是弄啥嘞,恁大人了,别哭了,我嘞个乖乖,哭得怪吓人,是饿了么?”
白衣女子还是没反应,顾源又换成了四川话,道:“妹儿,表哭了噻,哥带你吃串儿切不?嚯点冰啤酒,巴适得板”
还有东北话道:“大妹砸,告诉哥谁欺负你,哥帮你削他,整他脑瓜子嗡嗡的,逮住就一顿揍,老得劲儿了,你说话呗,唠唠嗑”
这些年别墅里住过好几拨人,顾源的外地话都是听那些人说的,他零零碎碎学了几句,一说出来,把这原本诡异凝重的气氛击了个粉碎。
见女子还没反应,顾源挠挠头站起了身,蹦到女子另一边,双手合十弯腰道:“萨瓦迪卡…”
“空你几哇?”
“安宁哈撒呦?”
顾源围着女子边绕边说,把仅会的塑料外国话用了个遍,但白衣女子依旧不理他,无奈,顾源消停了下来,恢复了普通话,自言自语叹道:“该不会听不见吧,哎,真可怜…做鬼也不容易”
这时,街头远远走来一男一女,两人互相搂抱在一起,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点掺杂在脚步声里的谈话声……
“死鬼,讨厌,你到底什么时候跟你老婆离婚,再不离我就去把孩子打掉”
“别啊宝贝,给我点时间,我不先得把财产处理好嘛,当初签了婚前协议,直接离我可带不走一分一毫”
“钱不钱的无所谓,你老婆跟你一起打拼那么多年,你也别做得太绝了,我就是替咱孩子着急,不能没名没分的吧”
“好好好,知道知道,今晚还去你家,上次玩那个不错,今晚再试试,来,亲一个”
“讨厌~就知道想那些…”
二人的调情声由远及近,一点一点靠近了顾源和白衣女子所在的那处路灯,这二人以为偷情偷得隐蔽,却不料不远处有两只鬼知道了他们的行径。
就在那一男一女还有两个路灯的距离时,白衣女子,或者说是白衣女鬼更为合适,她停止了哭声,“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恰巧顾源回头,与女鬼来了个面对面,空气凝固一秒后,顾源大叫一声往后一蹦,战战兢兢道:“我勒个去,大姐,你、你怎么就不能化个妆再出来…”
再看那女鬼的面目,皱巴巴如橘皮一般,还皴裂着不少血口,这些血口呈长长的撕裂状,像是把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