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级里的学生不多,加上陪同的家长,大巴仍然没有坐满。小孩子们被点过名,上车就纷纷寻找自己平时玩得近的朋友坐在一块儿,少有和家长并排坐的,离衡是个例外。
倒不是他没朋友,只是有妈妈陪伴的机会实在难得。五年级的男孩子,或多或少都觉醒了一点别扭的自尊心,但离衡丝毫不介意自己表现得对母亲过分依恋,紧紧挨着离风黏着他说话。
红箱的假期规定的很严格,离风提前申请了很久的调休才获得批准,为此前一天还加班几个小时。现在车里暖融融的热闹,他摇晃着靠在椅背昏昏欲睡,努力睁开眼皮回应离衡,不愿扫了孩子的兴致。
离衡看出来妈妈累了,为了让自己高兴在强撑,于是很体贴地借口要去和同学坐一起,让离风在到达露营地之前能睡一觉。
他穿行在座椅中间的过道里,忽然旁边伸出一只小手拽住他衣肘,有着茂密红卷发的女孩子露出灿烂的笑容,“离衡!”不由分说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
“奥德娅,你就这样抛弃了你哥哥?为了这个男生?”过了没一会儿,和奥德娅有着相同发色的青年捧着饮料出现在他们旁边,夸张地作出受伤的表情。
女孩子撇了撇嘴,显然是觉得自己这个哥哥戏多,“后面还有那么多空位,我和你又没什么好聊的。”
好吧,他打量了奥德娅身旁的离衡几眼,本意是想判断这个被妹妹选中的男孩是不是善茬,却莫名从那张第一次见的脸上找出点熟悉感。
把两瓶饮料都塞给他们,自己往后排走挑选空座,忽然看到一个前天晚上见过,还是坦诚相见的那种‘熟人’。
“姐姐?”
下意识脱口而出,好在声音不大且周围没有其他人坐,离风已经睡沉,没听见这个羞耻的称呼。
杰西没多犹豫就坐到离风旁边,看来刚才那个混血就是离风的孩子,狐狸看起来很年轻,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吗?无需推算就能猜到他生产的时候还未成年,太早生育对身体有损伤,难怪狐狸这么瘦。
车内适度的喧闹是一种温暖的白噪音,让离风觉得安全,似乎有视线落在他身上,狐狸也只是头靠着椅背往相反的方向歪了歪。手臂交叠搭在自己腹部,睡相恬静,阖着的眼睛像两头尖翘的月亮。
不忍惊扰睡得像只小动物一样的离风,屏气凝神地盯了会儿,默默坐得更近,往狐狸那边倾斜肩膀。睡梦中的离风无意识往热源凑近,最后如愿以偿地小半个身子倚靠着杰西,重心移交到前天晚上cao过自己的小狗身上。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被压着的肩膀僵硬得发麻,杰西有种晚上睡觉时梅执意要趴在自己胸口的同感,累但舍不得挪开对方。甜蜜的负担终于随着停车结束,离风睁开眼看清红毛下面那张脸的瞬间,记忆紊乱,以为还是陪他脱敏恐批的那天。
反应过来他们都穿着衣服,后背靠着的也不是床头,而是座椅,狐狸瞬间清醒坐直身体,剩杰西面目狰狞地活动肩颈。
“你怎么在这里。”离风睡得嗓子有点哑,他没预料到会在这种场合遇到自己的客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杰西站起来,和他一起下车,“我来陪我妹妹。”他指给离风看,“她和你儿子在一块儿呢,玩得挺开心的。”
最近才和自己做过爱的顾客,现在仿佛没事一样和自己交谈,特别是在充满家庭亲情氛围的场合。尴尬化成红晕冲上脸颊,离风不太自然地刻意和杰西保持距离,还好离衡很快跑过来拉着他去领帐篷。
母子俩都没有搭帐篷的经验,对着说明书一点点Cao作,进度落后。离风正转圈寻找一根帐杆该拼到哪个边框,手里的东西被人轻快地抽走。
“这个是稳固屋顶的。”说着就自然地接手边演示边装好,杰西丝毫没有被狐狸躲着的自觉,还高高兴兴地主动跟离衡搭话,“奥德娅非要我把帐篷搭在你们附近,我妹妹喜欢你吗?她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离风不乐意他教唆自己儿子早恋的语调,手肘怼了一下小狗的肋骨,后者大惊小怪地嗷一声缩了缩。
“别瞎说。”被狐狸姐姐用有点生气的声线警告,眼刀比起威胁,因为身高差异缘故,从下往上的嗔怒反而让杰西兴奋得心跳加快。
甚至想被离风再骂几句,但他没有这个机会。负责露营的陪同老师走了过来,叫走离风,说有关于离衡的事情想和家长单独谈。
第一反应是担忧离衡在学校里出了什么状况,跟着对方走的一路,身为母亲平时却没能多关心陪伴孩子的自责充斥内心。以至于离风胡思乱想中没有注意,他们是否过于远离人群。
来到偏僻的一处湍急的溪流前,露营地的声音在这里已经听不见了。
“老师,离衡出了什么事吗。”离风不安地问,儿子在自己面前总是校园生活很顺利的样子,懂事得太早,从不让人担心。离风读书时曾经遭遇过不好的经历,一想到孩子可能也受到类似的欺凌,眼前简直开始眩晕。
找他谈话的男人却不急着开口,用一种显然不该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