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咬伤,被看见了会很麻烦。”顾骁说,“就算没人举报你,也会引起恐慌,没必要。”
封尧:“那最开始治病的时候呢?”
顾骁:“治病的就一个医生,我给了封口费。”
封尧了然地点头,乖乖拆绷带,但缠绷带的面积实在太大了,一时半会儿拆不完,顾骁拿了把剪子过来,挡开封尧的手,慢条斯理地把绷带裁开。裁到一半,顾骁想到什么似的,剪了段干净的绷带递给封尧:“蒙上。”
封尧:“?”
顾骁没有解释,他指间抻开绷带,蒙在了封尧的眼睛上,封尧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他马上往后缩,闪躲着蒙眼布:“我不蒙!我有心理准备了!”
顾骁不由分说道:“听话。”
封尧才不听话,他使劲推着顾骁:“你……你这样是没有用的!早晚要拆绷带的,让我看着!”
顾骁毫不费力地制住封尧,缓缓道:“愈合前后是两个样子,你脑伤没好,情绪不能太激动。”
封尧动弹不了,但气势不能输:“你这样……我已经能猜到有多夸张了!我真的有心理准备了!”
顾骁:“不,你没有。”
封尧:“……”
封尧被按着缠了两圈绷带,索性也不挣扎了,他一言不发地坐着,唇角挂了油瓶直往下掉,在生闷气。顾骁把绷带打了个结,打量他半刻,凑过去要以亲吻来哄慰,封尧赌气地别开脸,又被钳着下巴转了回来。
封尧起初是抗拒的,他愤愤地咬了顾骁一下,末了又觉得自己力气用得太大了,正是犹疑,便被吻得更深,口腔里弥散开淡淡的血气,在翻搅中愈渐变浓,封尧有点喘不上气,好在顾骁知道节制,他退了些许,而后和往常一样,轻吻了下封尧水润的下唇。
大概是习惯使然,封尧的双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环上了顾骁的肩颈。他们挨得很近,封尧透过纱布,望着顾骁朦胧的影子,有点过意不去,他小声问:“疼吗?”
“疼。”顾骁说,“你答应我个事,就不疼了。”
还知道谈条件,那就是咬轻了。封尧心里想着,脸色一沉:“你想得美。”
说完这话,封尧感觉顾骁牵起了他的手,随即食指被含住了,顾骁含混地说:“唔,你摸,没骗你。”
封尧:“……”
顾骁的舌尖上确实有道伤,不长,但似乎很深,并没有立刻愈合。封尧这下没话了,只得道:“什么事?”
顾骁:“你身上的伤,我让你看以前,你不许看。”
封尧无语,又很无奈,其实通过顾骁的反应,他隐约能够猜到身上的伤到底有多夸张,不过想象总比直接看到所带来的冲击要缓和得多,他知道顾骁是为了他好,便只好顺水推舟、没再坚持,心想反正出门也要穿衣服,脱衣服也就顾骁看,顾骁能看得下去就行。
换过药,顾骁用shi毛巾帮封尧擦了擦没伤的地方,然后摘下了封尧的蒙眼布。已经是傍晚了,封尧虽然刚睡醒没多久,但他这几天在床上躺着,没什么运动量,冷不防地做了几小时复健,难免疲惫。
顾骁看出封尧的倦意,便带着他去洗漱。
封尧忙完,昏昏欲睡地扑到了床上,顾骁则是走到了窗边。封尧看着他,又不自觉地看向窗外,盛夏的白日很长,约摸七八点钟了,天色却依旧褪不尽那一抹浅青色的光晕,照耀在黑夜的尽头,似是微弱的烛光,久久不肯熄灭,最终陨落在了顾骁拉起的窗帘外。
一室无光,顾骁打开了床头的灯,坐在床边,抬手摸摸封尧的额头,轻声道:“睡觉吧。”
封尧问:“那你呢?”
顾骁:“你睡,我坐会儿。”
病房里只有一张床,封尧才意识到,在他昏迷的这一周里,顾骁不会是一直坐着在等他醒来吧?封尧下意识地看向那边的折叠椅子,椅子被放到了最开的程度,上面还放着个枕头。封尧心想估计是了,顾骁八成是怕他离不开人,又怕磕碰到他、不敢和他挤一张床,所以在椅子上睡了六七天,不,或许就没怎么睡觉。
封尧顿感心绪复杂,他赶忙拉住顾骁的手:“这床挺大的,你别去坐着,你陪我一起睡。”
顾骁:“别碰到伤口,你睡吧。”
这种情况下,讲道理往往是没有用的,所以封尧直接说:“我就想让你陪我,不然我睡不着。”
事实上,封尧的生气骂人和冷静讲理,在顾骁这都没什么用处,反而是蛮不讲理的撒娇比较管用。顾骁最听不得封尧的‘我就想’和‘我就要’,闻言僵持几许,又被封尧抱着手臂、软磨硬泡,最终只好妥协。
封尧往旁边挪了挪,给顾骁腾地方,顾骁一躺下,他就又凑了回去把人牢牢抱住,生怕人跑了似的。
顾骁揶揄道:“又不是刚才咬人的时候了?”
封尧心里暖得很,早就把刚才闹的那点脾气抛到九霄云外了,他反问:“我咬人了吗?你有证据?”就吃准了顾骁会自愈,他变本加厉地凑近,捏了捏顾骁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