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徵羽一愣,“顾清寒……”
疼当然是疼的,魔尊也是有血有rou的,哪里不会疼呢。
他生来便是魔界之主,诞生之时便是如今这般模样,旁人所谓的父母亲情,他一概都没有体会过,即便是受伤了,起初被好友安慰过一两句之后,他便学会了忍耐,总归是死不了,挨过这一阵子,魔族强大的自愈能力便会把伤口抚平,他就不会再感到疼了。
顾清寒,还是第一个这样关心他会不会疼的人……
哪怕是醉酒了……
宫徵羽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涩,说不上来的滋味,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道:“顾清寒,你怎么这么好啊……”
他现在真的很想好好的亲一亲顾清寒。
修真界,他该早些来的。
宫徵羽心里怎么想的,便如何做了,捧起男人的脸颊,虔诚又细密轻吻一点点从男人棱角分明的眉峰,到锋利凌冽的下颚,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
*
仙船始终保持着速度往玄清派而去,即便离开了顾清寒的把控,却依旧有条不紊的靠着灵力运转着。
无人打扰,日上三竿宫徵羽才兜兜转醒。
船舱里的唯一的小舷窗里能瞧见外头火热刺眼的日光,他微微一愣,竟有种宿醉之后的恍惚和不真切感。
低头看了一眼,左胸口上全是密密麻麻已经不能看的紫青色痕迹,全是顾清寒留下的,昨夜不小心掉马了秘境自杀,本以为会生气,没成想竟是让对方心疼了好久。
宫徵羽无声的笑了一下,心里甜滋滋的。
顾清寒,他可喜欢死顾清寒了。
宫徵羽眼眸一动,侧身滚进了男人怀里。
顾清寒闭着眼睛的模样格外的俊美,如墨的长发静静的流淌在他的枕侧,将他清冷淡漠的气质削弱了一些,平日里的淡然和冷峻被尽数卸下,竟看出无限的温柔和缱绻来。
醉酒后的男人撇弃了口是心非,几乎是宫徵羽说什么便做什么,早就听话的解了衣衫,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松垮垮的露出大片胸膛,正平稳缓慢的起伏着。
顾清寒即便是醉酒后昏睡潜意识里也依然保持着警惕,几乎是宫徵羽一动作,他便睫羽微颤,猛的扣住那只伸过来的手腕,睁开了眼,刹那间清明。
四目相对,竟有一些茫然。
“小羽?”
顾清寒愣愣出声,头疼般的抬手捏了捏眉心,而后琥珀色的双眸看见青年胸口上没一块好rou,连脖子上都缀了几朵红梅,霎时如遭雷劈。
“我吵醒你了?”宫徵羽跟着坐起来。
男人的反应有点大,不过还在意料之内。
“我……昨夜……”顾清寒攒了一下眉,脸部微微发烫,向来冷淡平静的眸子狠狠一颤,一双眼睛不知从何看起,便干脆紧紧闭上了。
白皙细长的五指不自在的抓着被褥蜷起,克制又不安,脑子里一团乱麻,隐约飘过几缕画面,足够令他羞愤欲死。
“昨夜你……”宫徵羽见他羞愧窘迫的恨不得以头抢地的模样,不着调的话连忙收回,认真道,“你喝醉了师尊。”
师尊……
顾清寒四肢紧绷,模糊的记忆再次被唤醒,他忽的又抿住了唇。
实在是没有为人师表的模样。
实在是……太放荡了……
宫徵羽替男人抚平了皱起的眉心,“别皱眉呀顾清寒,我又不笑话你,之前清醒的时候不是也亲过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喜欢你亲我的样子。”
宫徵羽脸皮厚,说起话来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顾清寒招架不住,被他说的更加羞耻,求饶道:“小羽……”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继续睡觉行不行。”
宫徵羽又躺回了被子里,没到玄清派之前,是不打算起来了。
倒不是他不想起来,而是顾清寒这么脸皮薄,要是他再顶着一脖子的痕迹招摇过市,只怕玄霜仙尊,从此就要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再也不见人了。
毕竟如今这屋子,虽名头上还有江疏浅的一席之地,但实际上可只有他和顾清寒两个人住,昨天夜里,好些人看到他追着顾清寒回去的。
宫徵羽看着顾清寒穿戴好衣裳出去,美滋滋的睡起了回笼觉,待再次醒来,已是日落西山。
顾清寒不知何时回来的,静静坐在小桌几的对面,见人转醒,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从乾坤袋里拿出一盒外涂的药膏。
“小羽,擦点药。”
宫徵羽浑身透着懒劲,直勾勾的看着男人,“那就有劳师尊啦~”
顾清寒抿了抿唇:“……”
还是败下阵来,绕到榻前蹲下,极为小心的掀开一角被褥,只将脖子和胸口露出来,玉刮板轻轻挖了一勺药膏,动作温柔缓慢的一点点在所有痕迹上涂抹了一遍,而后又目不斜视的把被褥盖上。
宫徵羽看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就想笑,好似这些地方不是他啃出来的一样。